蘅芮搖頭:“不要多問,叫你拿就去拿。然後也别經别人手了,隻你自己小心拿着。”
輕靈不敢再多問,隻道了聲“是”,就快步去了庫房。
不多時,她手上捧着一隻小匣子走了回來,那小匣子顔色古樸,并不顯眼。
蘅芮瞥了一眼。
輕靈連忙将匣子托起,想要打開給她看看。
蘅芮卻搖搖頭:“不用,你藏于袖袋之中,裝好,然後咱們出發。”
說罷,一行人就出了公主所居的宮殿,朝明靜宮走去……
明靜宮,一間偏殿裡。
一上午,蘅芮都陪在自己母後身旁,忙活得團團轉,等接受完所有命婦的觐見,她才有功夫偷偷溜出來,到一旁去稍稍透一透氣。
另一間偏殿裡,皇上正在接受王公大臣和四國賓客的觐見。
蘅芮湊到側門邊,小心往裡面看了看,很快,她目光就鎖定在了一個人身上。
沒辦法,雖然滿殿都是華衣錦服,但總有最惹眼的。
鴻襄,便是那最惹眼的其中之一。
像是被感應到,他明明正躲在末位,默默垂眸而立,卻突然擡起眼,目光朝蘅芮這邊掃過來。
蘅芮立馬眼睛一亮,她朝他輕輕招了招手。
鴻襄顯然理解了蘅芮的意圖,他在朝殿中看了看,确定衆人正暢聊,交際,不會注意到自己後,悄悄繞到殿邊的立柱後,朝側門這邊走了過來。
蘅芮見鴻襄出了殿門,她牽起他的手,拉着他就快步朝一個方向跑去。
唯一跟在蘅芮身旁的輕靈,則墜在後面不住回頭,幫他們看着,是否有人跟來。
不多時,蘅芮拉着鴻襄一路跑到明靜殿的殿後,她才停了下來。
蘅芮先是看向輕靈:“沒人跟來吧?”
輕靈搖了搖頭:“禀公主,沒有。”
蘅芮朝她伸出一隻手:“把那個匣子給我,然後你去一旁守着。”
輕靈連忙從袖中拿出那個小匣子,放到公主手中,然後又聽話的走開,去到了不遠處守着。
蘅芮看回鴻襄:“呐,拿着!一會兒四國賓客要向我母後獻生辰禮,我昨晚都聽說了,你們虞國的新君根本什麼都沒給你準備,那不就是要讓你出醜?所以這個你拿着,雖不算什麼奇珍異寶,但作為一國來賀的生辰禮,也足夠了。”
這東西,是小時候她和皇祖父之間的秘密,父皇母後都沒見過,所以拿給鴻襄,後面也不會被認出來。
鴻襄先看了看蘅芮,再伸手接過那個小匣子,打開來看了看。
七彩琉璃茶盞,琉璃雖也算貴重之物,卻并非什麼難得的東西,而這物件,最難得的卻是那七彩。
此時接近午間,太陽差不多是一日之中最高的時候,今天天空又無雲,那日光就直射了下來。
當日光照到這隻盞上,哪怕離得稍遠的輕靈,都能清晰看到這隻盞所泛出的七彩寶光。
真十分漂亮!
鴻襄看了一會兒,然後擡起眼:“為何要替我準備這個?”
蘅芮仰臉看他,理直氣壯脫口而出:“你是本公主的人,本公主又怎能叫你受辱?再者,你都贈我短劍了,那短劍一看就不俗,所以這東西,也算我還你人情了。”
鴻襄聽罷,定定盯着她,半晌,他突然眉眼一彎,笑了出來:“多謝公主。情誼鴻某心領了,但東西不用,鴻某已有所準備。至于短劍,它算是認主,也不需您一直記挂。”
說罷,他将匣子重新蓋上,再雙手往公主那邊一推。
蘅芮納悶:“你準備了什麼?前陣子不是都要到鬥武場去賺錢了嗎?”
鴻襄搖了搖頭:“公主,待會兒您就知道了。”
蘅芮皺起眉,伸手一把搶過那隻匣子,瞪鴻襄道:“不要拉倒!好心當成驢肝肺!本公主倒要看看,一會兒你能拿出個什麼來?”
說罷,她一轉身就跑掉了。
剛在一旁守着的輕靈這時也有些來氣。
她幾步湊到鴻襄身邊:“你可真不識好歹!那東西乃是公主小時候,她皇祖父所贈,一直都寶貝得很……”
“輕靈,别說了!快走!”
蘅芮這時喝斷輕靈的話,叫走了她。
鴻襄望着她們的背影,出神了一陣,最後邁開步,又回了殿中。
待幾個人都離開後,這殿後,一株三人都合抱不住的古槐樹後,緩緩踱出了一個人。
那人雖面無表情,可垂在身側的手卻已緊緊攥成了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