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靈應完,回頭去園子的不遠處,叫來了一個打理花草的宮人。
她指着那貓兒仔細交待一番,又往那宮人手裡塞了點碎銀才轉身跑回來。
整個過程沒耽擱多少功夫,不多時,蘅芮就帶着自己的人出了宮。
可她們身後,那奉命去捉貓的宮人,卻沒等走到貓兒身邊,便被不知打哪裡來的一粒石子給突然擊中後腦,整個人向一側直直倒了下去。
接着就見,先前明明都已離開的任韶,這時竟不疾不徐,又走了回來。
他朝那貓兒輕喚一聲,貓兒便颠颠跑了過來,還極其熟稔地跳到他手上。
将手心裡的貓捧到眼前,任韶朝它溫柔一笑,眼神中透盡寵愛,另一隻手則更溫柔地撫上它腦殼,令它舒服得都眯起了眼。
可轉瞬,貓兒的頭被突然一扭,過程快到令人難以察覺,小家夥便再無了聲息。
除剛那暈倒的宮人,此處四下裡并無其他人,這貓兒的離去就也沒了個見證。
任韶兩隻手指嫌棄地捏起貓兒後頸,他臉上此時哪還見溫柔,隻餘下冷漠。
待走到一處人工開鑿的流溪邊,他手指一松,那貓兒就落入了水中,随即被有些湍急的水流給沖往了遠處。
這條流溪是禦花園的景緻,也是皇宮的排水系統之一,最終會流往宮外,可無論這貓兒是被沖出宮外,還是卡到哪就那麼沉進水底,它的死,在所有人看來都隻會是個意外。
又面無表情盯了一會兒不斷被沖遠的貓兒屍體,任韶收回視線,這次,他才真的朝前面的祈和殿走去。
邊走,任韶邊輕輕歎了口氣。
唉……怪就怪,它獲了她的青睐吧。
*
出了宮,坐上馬車,剛剛禦花園裡的小插曲并沒有影響蘅芮太多,她轉瞬就給抛到了腦後。
上次在鬥武場裡看那個虞國質子比武的場景,至今她還曆曆在目,沒辦法,印象中都好久沒有看過這麼利落的一場比武了,也好久沒見過誰,身上武功是這般驚豔。
因此,蘅芮很期待今天在自己公主府裡,看那鴻襄與侍衛們比武。
呃……該叫切磋。
公主府裡,後面有一小片地方,原來是一處小花園,但被蘅芮給改建成了一個小型的校場,以往在沒遇到虞國質子前,這裡就是她身邊侍衛們練武的地方。
她也會常常來觀看,見到兩人切磋,如果赢的一方赢得漂亮,她還會打賞。
所以,遇到公主跑來校場邊上觀看的情況,公主府裡的侍衛們早不稀奇,甚至還很期待,都比平日要打得更認真。
可鴻襄不習慣啊!
他雖然已經想到,這位公主可能會偶爾假裝無意走到校場這邊來看他們練武,但沒想到,人家根本直接在校場邊搭了個觀武席,有棚有桌有椅,還有吃有喝有人給打扇。
離得那麼近,又直勾勾看過來,甚至比在鬥武場的擂台上還讓他感覺别扭。
這邊鴻襄心裡放不開,那邊站出來與他比武的侍衛卻很放得開。
雖說做侍衛月銀不低,可若操練時遇公主高興,每每獲賞都能達月銀的幾倍,這誰不心動?
因此校場中,幾個錯落,鴻襄便不得不收起心思,認真同對方打了起來。
能被選出做公主近身侍衛的人,自然身上都有點東西,并不是鬥武場中那些普通武者所能比的,鴻襄也沒能如在鬥武場時那般,幾招便将對方打出場地。
不過,顯然他身上功夫還是要高出一大截。
終于,在強撐了五個回合後,侍衛還是被鴻襄給一掌拍了出去。
“好!”
一聲叫好,一陣鼓掌聲,鴻襄望過去,果然是那餘容公主。
“好看!好看!打得實在太好看了!虞太子,你身上這身功夫果然了得!剛剛與你對打的那位,已經是我身邊能排進前幾名的侍衛了,居然才五個回合,你就将他打敗,真太厲害了!”
邊說,蘅芮邊滿眼欽佩地看過來。
鴻襄與之對視,看着那雙含笑的杏眸之中,亮閃閃,仿佛盛滿了星星,意外的,并不妖娆,卻透出些孩童般的清澈和純真。
所以……能擁有這麼一雙清澈眼睛的人,性子,難道真會如傳聞中那般放浪形骸?
“賞!賞虞太子二十兩銀子!”
結果這一聲賞,一下又拉回了鴻襄的心神。
他自嘲的笑了笑,呵……真想多了……
腦海中,幾日前,長公主拿着好幾幅年輕俊美男子的畫像,興沖沖往這公主府裡走的畫面,不禁又浮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