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立刻說:“不,不用了,我覺得左邊那間更好,不是嗎?”
貝阿特麗絲眼中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但很快恢複了那種高傲,拿過旁邊儲物櫃上的石闆,手在上面抹了一下,空白的石闆上顯出了薩莎拉的名字。她朝着薩莎拉展示這塊牌子,“希望你喜歡我的字體。”然後把牌子貼在了薩莎拉的門上。
她打開門進去,裡面是簡樸的單人床和書桌,床已經鋪好了,桌上有一個小小的碟子,上面是一塊冒着寒氣的冰。
冰上有字:“歡迎薩莎拉·峽灣女士的到來。”
應該是水領主管家留下的。
這麼說這個房間早就為她準備好了,那麼貝阿特麗絲就是有意要她選錯誤的房間,屆時她就要面對空空如也的房間而不知所措。
對她沒有任何好處,但她就是要捉弄自己。
曾有一篇論文讨論過群居動物的階級與從屬,類似的考驗能讓先來者對後來者豎立威信。
可能這就是她的目的吧,真是無聊的富家子弟。薩莎拉對此嗤之以鼻。
她坐在新桌子前發了會兒呆,把包裡一些簡單的東西塞到櫃子裡,櫃子裡仍然空蕩蕩的。
幾乎可以算是一無所有。
她身後已經融化成水領主的冰霜領主狄奧密斯把她的行李箱放在了床邊。
這裡很好,應該是她見過的最大最整齊設備最齊全的房間,還有迄今為止見過的最特别好玩的圖書館,還有一閃而過的農田。
隻是……從提奧薩鄉下來的鄉巴佬真的能融入這些非富即貴的學生嗎?
富家子弟分兩種,一種不學無術徒有其表,另一種有真才實學儀表堂堂而目中無人。
後者往往更令人生厭,因為就像前者永遠不可能擁有她的努力和天賦,她也永遠也不可能擁有後者爆棚的自信。
來自容貌、家世、财富,這些她永遠不可能擁有的東西。
疊戈和貝阿特麗絲正是這樣的人。
她怎麼混得進這種人裡面呢?
貝阿特麗絲看着明明還很小的可愛女孩皺起眉頭,似乎在思考什麼古往今來的曆史大事件,臉色從嚴肅一路變成憂郁,最後小大人似地歎了口氣。
貝阿特麗絲不小心笑了出來,驚醒了沉迷于自己情緒的可愛姑娘。
“你、你怎麼還在這裡?”
貝阿特麗絲靠在門邊,雙手抱胸,好整以暇地問:“你是打算一直躲在房間裡,還是跟我認識一下這座法師塔?”
那個“躲”字相當刺耳,薩莎拉猛地站直了,用力挺起胸膛,“我打算到處看看。”
貝阿特麗絲露出一個看起來是輕蔑的笑容。沖她勾了勾下巴,示意她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