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帽男長呼一口氣,平穩了氣息,轉而笑着道:“既然你們不把我們當人,也是有地方。做點事就能讓我感受到平等的待遇,又有何不可?對不住了,就算是死,也值得了。”
說罷,戴帽男拼死奮力一掙,從葉加睿手中逃脫,随即便以一種極其慘烈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短暫的生命。
盡管在學校看了很多關于生死的記錄片,也親手解決過蟲族,但還是不如自己的同類以一種極其慘烈的方式自盡在自己面前來得更直擊心靈。
沒有飛濺的血液染上衣衫,葉加睿深吸了一口氣走到戴帽男身邊蹲下,從空間手環裡拿出一條全新的白色毯子把他蜷曲的身子蓋住。
回到解九奕的身邊,擡眸看着解九奕,柔聲道:“奕哥你還好嗎?”
“還行,比之前要好一些了。”解九奕喟然道。
“那就好。”葉加睿眼神望向蓋上白毯已然離世的戴帽男,“事情解決完後,找蘇先生打聽一下他叫什麼,家裡應該還有長輩在,這人可憐可惜又可恨。”
“走吧。”解九奕輕聲道。
白毯之上,印着一束荼蘼花。
世事無常。
聯邦主星管控局這次趕來現場的時間比葉加睿預料的時間還要早,場館裡的人配合着場館外的主星管控局的人,耗費了一個小時左右,全部被救出。
葉加睿又單獨去找了蘇先生,兩人站在離解九奕有幾步路遠的地方,也不知在交談着什麼。
解九奕坐在長椅上,手上端着熱茶小口小口地品着,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們。
蘇先生拍了拍葉加睿的右臂,側身向解九奕的所在的方向點了點頭,便扭頭帶着下屬走了。
葉加睿快步走到解九奕面前站定,伸手端起解九奕身旁桌上放着的一杯熱茶,也沒仔細看,胡亂吹了兩口便入嘴喝上了一口。
茶水從葉加睿的嘴角流了出來,舌尖伸出抿了一下嘴角,愈加紅潤的唇瓣更甚誘人。
解九奕的視線從唇瓣移向茶水流淌到下巴的痕迹,一滴水珠要落不落的挂在下巴,又随着主人動作的弧度,隐隐有繼續順着皮膚往下滑的意思。
沒等水珠繼續滑動,解九奕的眼神就已經移動到了葉加睿白皙且性感的脖頸。
喉結随着主人吞咽的動作而上下滾動,頸側藏匿在皮膚下的動脈血管如若細細觀察,還能看清脈搏的跳動。
這一切對解九奕來說,有着近似媚藥般的吸引和不可抗拒的力量。
解九奕覺得自己嗓子在不受控制的發緊,心跳的節奏聲也跟着亂上了一拍,突然就不敢與葉加睿眼神對視了。
葉加睿哪裡明白解九奕在想什麼,還以為解九奕還沒從先前的環境中緩過神來,想着要怎麼安慰安慰兩句。
目光恰好掃過手邊放着的黑金色的禮盒,鬼斧神差地挑起解九奕的下巴,說:“奕哥,在想啥呢,可以和我說說嗎?不說的話我就要親你咯。”
話剛說完,兩人都愣住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對方。
這一瞬間,好像兩人都明白了些什麼,小心翼翼地試探對方。
解九奕那雙深黑的眼眸透露着驚喜與期待,握着茶杯的手又因緊張而隐約有些顫抖,“葉加睿……你,我有點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你可以重新說一遍你是什麼意思嗎?”
“那解九奕你是什麼意思呢?”葉加睿呼吸微不可查的變緩,沒有回答解九奕的問題,而是反問他。
一雙深黑色的眼眸和一雙琥珀色的眼眸視線交彙,周圍經過的人群仿佛在這一刻突然靜止,周遭安靜地就好像隻剩下他倆還在。
解九奕胸前挂着的懷表,分針剛好轉動一圈,咔哒一聲,時針指向六點。
太陽餘晖照在黑金色的禮盒上,周遭一切再次複原,恢複平常。
“就是我愛你。”解九奕放下手中緊握的茶杯,一字一句道:“從長大後在軍訓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再到後來知道你就是葉卷卷,我不可控的愛上你了。”
葉加睿伸手一把拽起還穩坐在長椅上的解九奕,沒等對方站穩,就踮起腳尖吻了上去。
僅是唇瓣相碰,便迅速分開。
“這就是我的意思。”葉加睿定定地看着解九奕,“和你一樣的意思。”
不管以後他們的結局如何,眼下葉加睿覺得解九奕就是他的良人,他想和他過一輩子。
一顆心都好像要奮力地跳出身體之外了。
短暫的親吻,和想要的答案從對方嘴裡親口說出,解九奕因為緊張過度導緻渾身脫力,虛虛地站在原地,用隻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說:“真好。”
是吧,幼年時的玩伴,成年後的愛人,會是他最好的救贖。
低垂的眼睑片刻後又擡起,向前一步攬住葉加睿,閉着眼将頭深埋在葉加睿頸肩。
黑金色的禮盒裡裝的是解九奕給亡故的解父解母買的禮物,由水晶雕刻的夫妻二人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