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請您去積善宮。”
來傳訊的太監斜睨着陳軟,下巴微微揚起,眼神裡滿是不屑,那副狗仗人勢的模樣讓人看了心生厭煩。
他說話的聲音又尖又細,在寂靜的玲珑閣裡顯得格外刺耳,“咱家可沒功夫等你磨蹭,太後還在等着呢!”
太後?
太後召見自己大抵不是什麼好事。兵來将擋,水來土掩。陳軟微微抿了抿嘴,表面上沉默不語。
陳軟擡起頭淡淡對着太監微微颔首,“有勞公公帶路,這就動身。”
狗仗人勢,一個太監倒是威風凜凜,不知天高地厚。倒是懶得跟這種炮灰逞什麼無意義的口舌之快。那太監又哼了一聲,轉身在前頭帶路,陳軟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每一步沉穩有力。
陳軟踏入積善宮,殿内香煙袅袅,沉重壓抑的氣息撲面而來。他卻似渾然不覺,臉上挂着恰到好處的微笑,腳步輕快穩重,利落地撩起衣擺一聲跪地,清脆的聲音在殿内回響。
“臣陳軟,恭請太後聖安,願太後福澤深厚,歲歲安康。” 陳軟聲音清朗,語調抑揚頓挫,說話間,他偷偷擡眼,用餘光快速掃了下太後的臉色,見太後神色冷峻,卻也毫無懼意。
太後淡淡地閉着眼念佛,手裡捏着佛珠。
檀香彌漫,一尊高大的金身佛像在燭光的映照下,散發着莊嚴肅穆的氣息。太後身披一佛家錦袍,端坐在蒲團之上,雙眼微閉。
陳軟身着一襲月白色長袍,身姿挺拔,恭敬地跪在一旁,靜靜等候。
大殿寂靜得可怕。
太後微微睜開眼睛,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鸷,她輕輕咳嗽了一聲。
早已心領神會的貼身宮女,不動聲色地朝着佛像前的供桌靠近,在經過那尊精美的琉璃淨瓶時,佯裝不小心絆了一下,伸手想要穩住身體,卻恰好碰倒了淨瓶。
“啪!”
琉璃淨瓶墜地的瞬間,陳軟微楞了一下。
太後猛地瞪眼,臉上憤怒交織,盯着地上碎片,仿佛看到了什麼可怕的災禍。
“這...... 這是何等的不祥之兆!”
太後的聲音帶着令人膽寒的威嚴,緩緩轉過頭,目光如利劍般射向陳軟,“陳軟,你一踏入這積善宮,便生出如此變故,不詳之人,給我楊國帶來了災禍!我朝上下信奉神明,如此亵渎之舉,斷不可饒恕!”
陳軟強忍着翻白眼的沖動。
我可真是謝謝您嘞,這鍋甩得比禦膳房的鐵鍋還溜。合着您打翻的是淨瓶,潑的是髒水啊。
他擡起頭,眼神清澈,毫無懼色地直視太後的眼睛,說道:“太後,琉璃淨瓶破碎,隻是意外,怎能僅憑此便将莫須有的罪名強加于臣?臣向來敬畏神明,今日前來,也是心懷虔誠。”
口齒伶俐。
“哼,還敢狡辯!” 太後怒喝一聲,猛地站起身來,手中的佛珠被她攥得緊緊的,指節都因用力而泛白,“積善宮向來安甯,你卻在此時出現,淨瓶破碎,這不是你的過錯還能是誰的?神明旨意深信不疑,今日之事,便是神明的警示”
陳軟在心裡瘋狂輸出,哦吼,這老太婆倒會給自己立牌坊,說得跟真的似的。我要是不詳,您就是災星,走到哪禍到哪。
“來人啊!” 太後大手一揮,高聲下令,“将陳軟拖下去,重重責打五十大闆,讓他知道驚擾佛堂、亵渎神明的下場!”
兩旁的太監們聽到命令,立刻如狼似虎地圍了上來,手中的繩索在空氣中晃動,發出令人心悸的聲響。
陳軟心中叫苦不疊,但他挺直了脊梁,心裡又忍不住吐槽:“五十大闆?這老太婆有病吧!”
“太後,如此定罪,實在不公!佛門講究因果,您怎能僅憑一己之見,便對臣施以重刑?”陳軟一邊說着,一邊環顧四周,試圖逃脫。
被拖到庭院時,陳軟終于忍不住在心裡呼喚系統。
520!快救救孩子!媽媽咪啊這老太婆真要把我打成篩子了!
(叮 —— 檢測到宿主處于危險狀态,自動開啟【金剛不壞護盾】,可承受 50% 傷害。)
陳軟松了口氣。
闆子落下的瞬間,陳軟疼得龇牙咧嘴,卻發現疼痛程度比想象中輕很多。
"啊 —— 太後饒命啊!臣知錯了!" 那誇張的聲線,不知情的還以為他在唱大戲。
太後站在宮殿門口,冷冷地看着陳軟受刑,眼神中充滿了得意與不屑。
陳軟趴在地上,氣息微弱,背上的傷口火辣辣地疼,鮮血滲了出來,染紅了他身下的地面。
“陳軟,這隻是對你的小小懲戒。若再敢冒犯哀家,冒犯神明,下場會更慘!”太後冷冷地說道,然後轉身回到宮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