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好時間,準備在簡誠周最後一場比賽開始前去韓國,給對方一個驚喜。
昨晚上簡誠周拐着彎問的那幾個問題,不就是想問他有沒有空去韓國看比賽嗎,相處這麼久,他怎麼會看不出來。
更何況,他一早就有這個打算,正好跟簡誠周的想法撞在一塊。
現在公司的事物不需要他處處留心,前段時間大家都付出了超額的努力,臨近過年,應當好好放個假,員工福利他也已籌備完畢。
唯一偏離軌道的還是紀盼,按照白潭所估計的,紀盼在前幾天就該醒來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到今天還是沒有活動的迹象,這是紀閑臨最擔心的事情,他不想希望再次落空。
公司下班,紀閑臨又去了一趟醫院,紀盼的報告還處在正常水平線上,沒什麼變化,他待一會兒回了家。
簡誠周走的這幾天,生活好像又變得平平淡淡,沒什麼亮點,主要是簡誠周也不怎麼給他發信息,有一周紀閑臨都懷疑對方失蹤了。
突然想喝酒了,紀閑臨去超市買了兩瓶,戴上耳機,聽着音樂邊走邊喝,待回到公司門口,發現門前站了四個人。
都穿着統一的黑西服,又高又壯,瞧見紀閑臨走過來,他們上下打量一遍,同時朝他轉過來。
他停下腳步,感覺到來者不善。
易拉罐在地上骨碌碌滾出空蕩的回響,紀閑臨想也不想,轉身就跑,結果沒跑幾步,三面藏匿的人團團圍過來。
真離譜啊,這又是哪裡的人。
紀閑臨往後退:“誰讓你們來的?”
一直退到門口,領頭的黑衣人确定他沒地兒可逃後,才粗硬地回答:“陳老闆想邀請您吃個晚飯。”
果然該來的逃都逃不掉,陳秋安也是能憋,三個月都快過去了,到現在才敢過來跟他算賬。
不逃了,紀閑臨跟着人上車,黑衣人在路上果然沒再做什麼。
飯店包了場,中央的餐桌有這些黑衣人口中的老闆陳秋安,還有——,姜楘白,他看見兩人同框,才恍惚明白了什麼。
如果姜楘白和陳秋安認識,那陳秋安給他下藥這件事就不是來得無緣無故了,必然和姜楘白有千絲萬縷的關系,他現在手裡捏着陳秋安的把柄,對方不敢做什麼,但姜楘白他就不敢保證了,而且他還沒有弄清楚姜楘白和大環山之間有什麼聯系。
紀閑臨揣着心思坐下來,直入主題:“找我來幹什麼?”
桌上沒菜,反倒擺個煙灰缸,一堆煙頭,對面兩人想必等他很久了,紀閑臨現在也是揣着明白裝糊塗,陳秋安找他,還不是因為藥的事?
在這個時候才找上門,應該是知道簡誠周出國打比賽,紀閑臨身邊兒沒人。
經過上次的事情,不得不留個心眼子,從坐下到現在,他什麼也沒碰,誰知道哪個地方被抹了藥呢。
陳秋安擺擺手,跟紀閑臨一齊進來的人拿走煙灰缸退到店外看守。
“紀先生,我想為之前的事情對您說聲抱歉。”陳秋安擺上慣有的笑容,語氣聽起來足夠誠懇。
但旁邊的姜楘白卻沒做好表情管理,煞白的一張臉,唯有的色彩是眼底的烏青,像是許多天都沒睡好。
紀閑臨懶懶掀着眼皮,不再對面瞧,他對這兩張臉可是一點興趣都沒有,現在就想走了。
“有事情就直說吧。”紀閑臨道。
“當然,我們也不會耽誤您的時間。”陳秋安的笑容淡了些,起身親手給紀閑臨斟茶,“是這樣的,之前不知道您和簡家的少爺有特殊交情,多有得罪之處,還請您包含,此次找您過來呢,有些事想求紀先生幫忙處理,紀先生是聰明人,知道我說的是什麼。”
陳秋安想要什麼紀閑臨還真有些迷惑,白潭已經化驗出成分,即便是那瓶藥要回去也沒有價值。
他沉默半晌,想通了。
如何處理藥物這件事,難不成簡誠周做了什麼後續工作?但做了什麼能讓陳秋安和姜楘白擺局來哄一個小公司的老闆?
唯一想到的可能就是簡誠周順着這瓶藥查到了生産源頭,查到了陳秋安私底下的違法交易。
簡誠周威脅了利益,他們害怕了。
想到這層原因,紀閑臨微微一笑,不是對着姜楘白和陳秋安,是心裡笑遠在國外的簡誠周怎麼背着他幹了這麼多事。
他明明在紀閑臨面前,隻是個情色都立在言表的人。
思想簡單,情感真誠,處事周全,原來哪個都是簡誠周啊。
“這事你跟我講了沒用。”
桌前的茶飄着清新的豆香,紀閑臨沒動,這事跟他講了有什麼用,簡誠周幹什麼輪到他管嗎?Leo那檔子事他管了有屁用?人家不還說這隻是開始嗎?
想到這,紀閑臨微微色變,簡誠周不會在韓國胡來吧?!
......不是沒有可能。
看來他真的要快點去韓國了。
紀閑臨擡臉,掃了兩眼陳秋安:“你還有什麼事?”
“你别急,你可以再考慮考慮。TIV的Leo前段時間被打了,你應該知道,那你知道為什麼被打的受害者沒有告發簡誠周嗎?”陳秋安道。
這确實是紀閑臨疑惑的點。
但還能是因為什麼,不是因為簡誠周的身份?
他看向陳秋安,後者又重新給紀閑臨倒了一杯熱茶,将冷茶潑進垃圾桶。
陳秋安:“簡家在韓國和Leo父親有很大的利益牽扯,兩家都是有頭有臉你的人物,這種事不便于鬧上台面,Leo自然不敢說。”
“你想讓我關注的點應該不是在這上面吧。”紀閑臨明白了,陳秋安講述這件事,重要的不是原因,而是為什麼陳秋安會知道這件事,“你為什麼知道簡誠周打了Leo?”
“隻是偶然間拍到的意外之喜。”有了籌碼,陳秋安言語自信幾分,“簡誠周那天性子急,沒有注意到我派出去跟着的人,至于他為什麼那麼不小心,我倒是能猜出七八分原因。”
“你不敢發這個視頻。”紀閑臨皺了下眉頭。
“我确實不敢發到媒體上,但發給聯盟總部還是行的。”陳秋安也不再鋪墊,道,“隻要簡誠周别再繼續查下去,這份視頻永遠不會到聯盟總部的手裡,對紀先生來說,應該不難完成吧?您一句話的事。”
這件事不難答應,畢竟誰握的籌碼大,紀閑臨心裡還是知道的。
眼下的情形隻能先順着陳秋安的意思說,他沒法保證對方後面會不會做出其他事情。
“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詞,我總得看看你所謂的視頻存不存在吧?”紀閑臨說,“而且,我跟你做的這個交易太虧了點,你們給出的承諾僅僅是不把視頻交給聯盟總部,我怎麼能保證你們會不會繼續拿這個視頻威脅我?”
“您先看。”陳秋安道。
視頻裡出現的人就是簡誠周和Leo沒錯,地點也是在廢棄工廠,偷錄的人怕被發現,拍了十秒就離開了。
播放完,陳秋安收好手機:“視頻沒有備份,隻要簡誠周說不再查了,我立刻将手機奉上,讓紀先生親自删除視頻,怎麼樣?”
“我答應你。”
即使沒有這個視頻,紀閑臨最後也會答應,畢竟姜楘白和陳秋安的身份放在他的圈子裡實在是特殊。
有時候他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對是錯,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也希望對面二人從這件事後可以安生些,不要牽扯到其他人。
從飯店裡出來,紀閑臨就訂了淩晨的航班。
沒回家直奔網吧給簡誠周彈了電話,有些事情還真需要問一問了。
為什麼要瞞着他做這些?查陳秋安違法交易的事就沒必要瞞着他,他又不是膽小古闆的人,難不成會攔着簡誠周不讓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