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能騙着吧。
六點的太陽冉冉升起,在天際呈出一道晨昏交界線。
簡誠周喝完了三瓶酒,臉上紅但沒醉,還能好好站着走路。
畢竟是去過酒吧的人。
一顆解酒糖換一套房,可不就是被人騙的體質,但這對人家就是無痛無癢,旁人也評判不出什麼。
兩人走到停車的地方。
紀閑臨沒瞅見自己的自行車,他轉頭問跟在旁邊的簡誠周:“車一開始來的時候是停這嗎?”
簡誠周确認一遍:“是停在這。”
自行車和摩托車都停在這。
天空翻着魚肚白,都不比兩個人腦袋空白。
警察這麼敬業,這個點就開始上班給他們開罰單收車了?
引擎發動的聲音響起,紀閑臨下意識覺得是警車,但下意識還是下意識,不是沒有理智。
孤寂的小道上,一輛電動三輪車從他們眼前疾馳而過。
後座馱着他們的自行車和摩托車。
疾風呼嘯,帶着開車兩名男子的聲音傳到紀閑臨耳朵裡:“都怪你在我旁邊吵吵,都讓我開錯方向了。”
“太激動了嘛太激動了嘛”
“卧槽卧槽,被人發現了!快開呀!往沒監控的那塊開!”
紀閑臨、簡誠周:“......”
他媽的,淩晨六點來偷車?!
他自行車有什麼可偷的?!他就一輛自行車!偷簡誠周的摩托車就行了啊!
兩腳追不過三輪的,紀閑臨和簡誠周就這麼在原地看着自己的車遠去,半分去追的念想都沒有。
紀閑臨咬牙:“都怪你的車,你開這麼招人偷的車幹什麼?就惹着人眼紅是吧?”
“我他麼怎麼知道這個點這個地方會有人偷車?”
“停車的地方是你選的,燒烤攤也是你選的,你就沒打聽過這一帶的治安嗎?”
“靠着大環山的地方能有什麼治安。”
兀自沉默一陣,紀閑臨掏手機打車,這裡離城市遠,他騎自行車都得要一個小時,别說走回去了。
召喚車之前,他轉頭問:“要不要跟我拼車?”
“沒事。”簡誠周寬慰道,“我叫我家司機來接咱們,不用打車。”
他伸進口袋,啥也沒有,又摸進另一個褲帶,手機的邊邊都沒有,簡誠周臉一僵,他着急出門,好像忘記帶手機了。
紀閑臨翻了個白眼,繼續打車。
召車令發出去半小時,除了那輛三輪車,他們沒再見到任何車。
“.....我知道這地方人少,但沒想過車流密度這麼小。”簡誠周倚靠電線杆,面無所謂地望前方的道路。
不用看到紀閑臨騎自行車揚長而去的背影了,上次的事他還記着呢。
雖然他們當時也沒多熟,哦,現在也沒多熟悉,但紀閑臨這次沒丢下他不管诶。
他瞟向紀閑臨的手機屏幕——正在追加車型。
現在倒是舍得花錢了,簡誠周戳戳紀閑臨肩膀:“那個。”
“幹嘛?”紀閑臨繃着臉問。
“要不我們邊走邊打?”
有道理,紀閑臨答應了。
這裡是一條老巷子,門店大都破破爛爛,連路口的紅綠燈都是一明一滅,壞得沒法用。
太陽溫度升上來,老舊的空調機箱發出吵鬧的聲音,叽叽喳喳抱怨空氣悶熱。
走了三十多分鐘,兩人都有點渴。
簡誠周發現十字路口的拐角處有家小超市,正要問紀閑臨要不要喝水,就看到那人已經走出離自己十步遠的距離。
“跑這麼快。”
要是紀閑臨請他喝水的話,他就不選三塊錢的飲料和兩塊錢的農夫山泉,一定選一塊錢的娃哈哈。
他遠遠看着,滾了一圈喉結。
紀閑臨站在冰櫃前,似乎在考慮喝什麼,他撩起衣尾擦汗,緊緻的腰、完美的肌肉線條,不知道吊打多少人。
都說他這種身材的人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簡誠周卻覺得紀閑臨脫了衣服也沒幾兩肉,那腰瘦得他一隻手就能握住。
真的很窄,他低頭看向自己的交疊的拇指,蓦然想起浴室的情景。
“給你。”
手裡被塞進一瓶冰涼的果粒橙,簡誠周挑挑眉,擡眸望向紀閑臨,後者仰頭在喝水,汗珠順着下颚滾過凸起的喉結和鎖骨,流進他看不到的區域。
哪一處都很性感,哪一處都比嬌軟的Omega更吸引人。
他收回目光,他不會真有什麼戀A癖吧?!但現在都什麼年代了,Alpha和Alpha又不是不能在一起。
簡誠周收回目光,擰開瓶蓋。
果粒橙他已經很久沒喝過了,要不是價錢擺在那裡,要不是是紀閑臨買的,他都懷疑這是買來哄小孩的。
“打到車了。”紀閑臨話音剛落,一輛挂着綠色牌的出租車就出現路邊上。
車裡的空調大概是剛打開不久,裡面還有些悶,他們上了車,各自坐在一邊。
紀閑臨靠着車窗,礦泉水貼在臉頰降暑。
他閉眼打盹兒:“到了喊我。”
簡誠周淡淡看過去,他有說要答應嗎?
不過這人臉上沒長肉嗎?臉壓水瓶腮幫子都不鼓一點。
他輕聲喊:“紀閑臨?”
沒聲。
簡誠周挪了幾步,偏身湊近問:“你這樣睡覺舒服嗎?腦袋會不會被車颠着疼?”
還是沒聲,他笑了,佩服這種秒睡的,也佩服忍着困意還和他出來吃燒烤熬到早晨的,簡誠周握住紀閑臨的手腕,托住腦袋挪到肩膀,再慢慢放下手臂,被光線暖熱的水瓶放到大腿上。
他抓着水瓶的一頭,紀閑臨松松垮垮抓着另一頭,手在陽光下就像開了曝光,白晃晃的,很漂亮。
聞到信息素的味道,簡誠周感覺很好。
司機從後視鏡看到他偷偷摸摸的舉動,立即了然,笑着打趣:“這是跟對象吵架啦?”
“不是對象,就是朋友。”簡誠周摸摸鼻尖。
司機不信:“哪些朋友靠這麼近?還趁人家睡覺的時候偷偷過去,咋啦,你耍流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