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是狗。”
簡誠周突然不反駁了,眼睛仔細盯着紀閑臨的手,右手的每根指骨都有一條淡化的疤痕,平常不注意很難發現,他小時候被水果刀劃傷,手術縫合後留下的就是這樣的疤。
他停頓一會,繼續檢查,檢查完,收拾好醫包,也沒興趣問,誰身上還沒有疤了,他要每個人都問一遍,也顯得太多餘和自讨沒趣了。
簡誠周:“你見過Idle長什麼樣嗎?”
每天都戴着Idle的臉,你說見沒見過。
紀閑臨:“算是見過吧。”
本來不抱什麼希望的簡誠周眼睛亮了亮:“真的?那你在對面那宅子看到過他嗎?”
不是很擅長撒謊的紀閑臨道:“應該沒看到過吧。”
簡誠周凝視着紀閑臨,狐疑:“我怎麼覺得你說話怪怪的?”
紀閑臨:“有嗎?還好吧。”
他伸出食指蹭了蹭鼻梁骨,心虛升上來,都能感受到小傷口細微的刺痛。
“不對啊。”簡誠周忽然說。
紀閑臨還以為對方看出什麼端倪了,心虛感更重:“什麼不對?”
誰料簡誠周說的“不對”是:“我今天對你又拽又拉的,你怎麼不生氣啊,連罵我都沒罵,不對勁,一點都不對勁。”
“......”
沒見過找罵找打的,果然留在這裡就是個錯誤。
抹了碘伏的傷口像是一條條火熱的絲線,攀附涼涼的手臂,癢癢地,紀閑臨伸出手揉了揉:“沒什麼事我就走了。”
“你要回生日宴上?”
簡誠周的聲音像熱水一樣潑在他身上,他道:“不回,回公司 。”
“行,我送你出去。”
紀閑臨沒再說話,他瞄了眼空調,26°很涼快了,怎麼還是這麼熱,特别是那些小口子,像是開裂幾倍,越來越無法忽視。
媽的,簡誠周剛剛塗的什麼東西,他就知道簡誠周肯定沒安什麼好心,莫名其妙帶他來房間裡消毒,絕對有問題。
不等他走到門口,腿腳就失去了力氣,攀着門跪坐在地上,熱意悄悄蔓延到腺體,知覺被放大無數倍,進房前根本聞不到的信息素從房間各處流過來,朝他彙聚。
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伸手抓住門把手,警告身後的人:“你這次再碰我你就死定了。”
門開了,他卻走不動,走不出去。
簡誠周摸上後頸的抑制貼,抑制貼沒掉,他也沒放信息素,為什麼還是會發生這種情況,他看向伏着門邊的紀閑臨,漢浸濕了背部,溝痕因為弓身的姿勢更加明顯,酒味信息素彌散,聞起來像是一杯紅酒。
他喉結滾了滾,跑到櫃子裡尋找抑制劑。
酒味的信息素越來越濃烈,簡誠周的腺體發着燙,抑制貼開始失去作用。
他除了易感期,其他時候根本用不上抑制劑,所以櫃子裡隻有一管抑制劑在他意料之中。
簡誠周蹲下身,把抑制劑推過去:“抑制劑。”
但很快他就發現,把抑制劑遞過去也不行,因為那人根本就沒有辦法自己行動。
他也顧不上紀閑臨會生氣了,走過去撿起一旁的針管,安撫道:“你别動,我幫你打抑制劑,我保證不幹别的。”
見人不說話,簡誠周挑起黏在皮膚上的布料,露出那一片脆弱的溺滿酒味信息素的腺體。
冷空氣撲到腺體上,紀閑臨往門闆邊縮了縮,直到針尖紮進腺體,冰涼的液體混進醇厚的酒裡,脫力的他松開抓着門把手的手,有些恍神。
他倒在簡誠周的懷裡。
門重新關上,熱氣被阻絕在外面。
簡誠周解釋道:“我這次不是故意放信息素。”
前兩次也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紀閑臨靠在簡誠周肩膀上,薄荷味信息素變得冰涼涼地,溫柔些許,他緩了會,眼裡仍然不清明,說:“跟你在一塊真他媽倒黴。
簡誠周也被這信息素沖地頭昏,倒是一點都不在意紀閑臨斷斷續續罵的三分鐘,他隻是在想,為什麼這次信息素帶來的感覺又不一樣了。
溫柔的,醉人的,好好聞。
他垂目看着懷中人的腺體,不自覺地靠近,想要聞得更仔細,更清楚,想知道這酒味信息素具體的味道,想嘗到,想咬....
最後一個想法蹦出來的時候,簡誠周吓了一大跳,自己在想什麼呢!?
但是——
他瞥向紀閑臨那張微微泛紅的臉,還有泛着水光的唇,不可否認的是,這張臉确實是他喜歡的類型,連同味道也是,隻可惜是個Alpha,不然簡誠周真的要追求試試。
不講話的嘴巴看起來軟軟的,簡誠周盯了一會兒,如果剛剛是不想說話,那現在就是臉燙得不敢講話,他要是敢親一下,紀閑臨得打死他,但他又不是打不過紀閑臨,隻是不想跟他計較而已。
紀閑臨咬了咬牙,盯着浴室玻璃門上反射出來的人臉,威脅道:“你要是再看着我,我就讓你今晚走不出這個門。”
偷看被發現的簡誠周把臉偏到另一邊,嘴硬中還不忘帶上沒感情的嘲笑:“不看就不看,搞得誰想看你了,反正我一點都不想看,我也沒看。
你都這樣子了,能把我怎麼樣?我要是想做點别的什麼,今晚走不出門的人該是你,明不明白?
像我這麼有原則的Alpha真不多了,你好好珍惜我。”
“......”
一說話把自己的想法全都表露出來了,該說太單純還是太傻逼?紀閑臨已經不知道怎麼評價這個藏不住事的人了。
過去的時間已經有五分鐘了,他身上還是擡不上勁,于是有氣無力道:“我珍惜你幹嘛?你是我對象還是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