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睡會,你們員工有一個半小時的休息時間,到時候我喊你。”
紀閑臨掀開毯子,下一秒,毯子被簡誠周拿回來籠住他脖子以下的身體。
簡誠周:“困得眼淚都出來了,在這睡我能吃了你不成?”
後半句起了作用,紀閑臨沒再反抗,他确實困了,在這睡一覺也沒什麼,但在話頭上他還是想怼一句:“别對Alpha說這樣的話。”
“哦,你不要我說我偏要說。”
紀閑臨哼罵道:“有病。”
“你不問問我空調為什麼開這麼低?”簡誠周本來想叫紀閑臨去床上睡,但說出來覺得有點怪,自己幹嘛對他那麼好,好到都能讓他睡自己床了。
紀閑臨籠了籠毯子,想躺又不想當着簡誠周的面躺沙發上睡覺,總覺得這樣就是服軟,于是冰着臉坐着:“沒興趣知道。”
“你應該知道。”簡誠周從床上拿下一個枕頭,俯身墊在沙發的一角,假笑道:“當然是為了我的人身安全,我可不想再被你揍了。”
他指着自己還沒完全消腫的眼角,故意問:“看到了嗎?這是誰的傑作?”
“嗯,看到了,可能是某個天才藝術家留下的絕世作品,價值不菲,割下來賣了衣食無憂。”紀閑臨淡淡道。
簡誠周被他弄笑了,心想這人怎麼總是用一臉冷漠的表情說出一段好笑的話來,道:“你還誇上自己了?”
他手撐在沙發的上下邊緣,尚未起身,似乎也并沒有覺得什麼不妥,隻是直視着沙發上的紀閑臨,期待對方會說什麼。
紀閑臨緩緩躺下身,腦袋陷入松軟藏有冷氣的枕頭裡,困意襲蕩全身,他靜靜仰視簡誠周幾秒,覺得這人真不知道分寸,每次說話都要靠那麼近。
他道:“以後别靠這麼近講話。”
想起15号休息處發生的事,簡誠周乖乖起身,他想問紀閑臨是恐A還是恐他,但紀閑臨翻身閉上了眼,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樣子。
可能是讨厭他吧,之前不是說煩他煩得想死,雖然是氣話,但他們相處确實不太愉快。
紀閑臨睡了一個小時,房間沒睡前那麼冷了,空調被人調低了三度,此刻溫度正好,這次睡得有點沉。
他打開休息處的門,人聲鼎沸,第一場比賽正在進行,大棚底下桌子上的水剛被觀衆拿完,空了。
紀閑臨回到貨車,開始搬水補貨。
“你去哪了?”縮在車廂裡面的任鋅探出頭,手裡仍然捧着那本書。
“為什麼要告訴你?”
車廂裡的水剩的不多,紀閑臨從裡面拉出來一箱拆封口。
任鋅不死心道:“你去找那個叫Jian的選手了吧?你去他的休息處了嗎?”
紀閑臨沒說話,搬起箱子就走。
這次任鋅跳出了他的舒适圈,小跑着跟了上來,咬了咬牙,不依不饒地問:“他是你男朋友嗎?”
他說話就像是機器人,雖然一直堅持重複這幾個問題,但一點感情變化都沒有,比如說問這話的人普遍有點八卦勁在身上,他沒有,倒像是例行公事。
“現在知道急了,高康找你了?”紀閑臨問。
任鋅點點頭,又立刻搖搖頭:“沒,沒有。”
紀閑臨不管他怎麼回答,繼續問:“他讓你監視我做什麼?怕我舉報這裡?”
任鋅沒想到對方說話這麼直白,支支吾吾沒說出句話來,幾秒後又開始重複之前的問題:“你去哪了?”
“休息處。”紀閑臨不想刁難他,畢竟自己沒什麼好隐瞞的。
旁邊沒了聲。
箱子裡的水空了,他正要回去,卻見任鋅滿頭大汗地搬着兩個箱子走回來。
任鋅身體瘦弱,但比他有力氣多了,兩箱水搬過來連大氣都沒喘幾下,唯一能讓人覺得他累了的是他撈起老漢衫擦汗的動作。
老漢衫被撩起來的時候,能清楚看到他瘦骨嶙嶙的骨架,腹部也扁扁地,明顯突出的肋骨上還有幾個灰色的圓點,像是什麼東西燙過留下的。
太瘦了,這是紀閑臨對這個孩子最深的印象,中午的飯也不算差,任鋅吃得也多,怎麼就長不胖。
任鋅的飯菜好像不一樣些,總是蔬菜多過肉食,這樣怎麼可能會長肉。
任鋅一邊幫着把水攤出來,一邊機械地問:“Jian是你的對象嗎?”
“這重要?”紀閑臨看向他圓滾滾的眼睛,問。
“重要。”任鋅努力點頭。
紀閑臨回答:“不是。還有什麼問題?一起問了吧,問完别再煩我。”
任鋅腦子裡思索了一遍:“你是怎麼找到這個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