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紀閑臨急忙跑回工作崗位,貨車裡面的水空了一些,地上翻到的桌子也已經被收拾好了,正是比賽休息時間,高康坐在車闆上抽煙。
“去哪了?”高康吸了一口。
紀閑臨回答說:“醫療室。”
高康看了眼他纏了繃帶的手,點了點頭,将煙摁滅在車闆上:“你這手還能搬水嗎?”
“不礙事。”紀閑臨走過去,剛碰上水箱,被高康按住手臂制止了。
高康:“暫時别搬了,我等會找個人幫你。”
紀閑臨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高康。這裡的待遇未免太好了點,他一直覺得搬水就是個多餘的工作,沒想到還能分出更多餘的人來幫忙。
與其說是幫忙,不如說是來監視的,就是怕人跑了。
他搬水又不是搬錢,難不成高價賣水的事情高康知道了?
紀閑臨不高不低地應了聲,服從任何安排,沒有異議,反正短時間也跑不了路。
“再有三場今天就結束了。”高康起身,撣了撣身上的灰塵。
紀閑臨低頭看了一眼時間:“現在才五點。”
“工資還是一千給你,其他事情不用你操心。幹你該幹的事情就行。”
也許是他擅離職守的緣故,高康語氣不好,但聽不出埋怨的意味。
等到最後一場比賽快要結束的時候,紀閑臨把箱子裡剩餘的水搬回貨車,在本子上記下今日水箱的消耗量,算是完成了工作。
“小紀。”高康走過來,身後還跟着一個剃了寸頭的男生,那男生全程低着頭走路,一件白色的老漢襯衫把他瘦骨嶙嶙的身形襯地更加瘦削。
男生很年輕,稚氣未脫,看起來也就20出頭的樣子,繃着臉,表情不太高興。
“去,給人家做個自我介紹。”高康揚了下下巴。
寸頭男生上前,生硬開口:“我叫任鋅。”
高康:“還有呢?”
任鋅:“.....明天會配合你工作。”
高康滿意點點頭,“他明天跟你一塊搬水,噢對了,從明天開始選手觀衆的盒飯什麼的,也交給你們去拿了,可能會有點忙。”
“請問我要在這裡幹多久?醫療室那邊.......”任鋅被高康一個眼神把話咽了下去,沒再開口,圓圓的眼睛頓時紅彤彤地。
“知道了。”紀閑臨說。
“老高!快點啊!趕緊把錢數清楚了!老闆那邊催得緊!”有個男人高喊。
“來了來了!”高康又看了一眼任鋅,沒再多說,跑回大棚一處。
夏季的天黑得慢,大環山上面的天空全是金黃色,像個火爐,熱騰騰地燃燒着,一下午沒怎麼吃東西,紀閑臨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他把本子放回車闆,轉身走到停在草地上的自行車邊,坐墊曬了一下午,燙地沒法坐,他隻好先推着自行車走。
被高康帶來的名叫任鋅的男生忽然開口說:“我能和你商量一下嗎?”
紀閑臨停住腳,看他。
“我不想搬水。”任鋅深吸一口氣,聲音堅定:“如果你讓我搬水的話,我就偷懶,還會打你。”
這是商量?這不是赤裸裸的毫無威懾力的威脅?
“你不來我也不會跟高康說。”
任鋅思考了一小會兒:“不行,我得來。”,後瞪着圓圓的杏眼惡狠狠說:“我在這的時候,你不準打擾我。”
“行。”紀閑臨笑笑。
這一天天地,遇到的都是什麼事。
辦公室的空調開着,在外面熱了一天的紀閑臨一進到房間,頓時感覺涼快不少,他拿起遙控器,将溫度調到了26°以上。
他不習慣開得太涼。
敞着門的休息室傳來一些聲音,紀閑臨把打包好的飯菜放下,無奈地撿起門前的褲子,扣門:“姜肆。”
“我靠!三個648還歪!紀閑臨?你回來啦?”
咚咚的下床聲傳來,紀閑臨背過身,垂下眸提醒:“把褲子穿好。”
“知道了知道了,這不是因為你的休息室太熱了嘛。”姜肆拿走紀閑臨手上的褲子,三兩下套進去,蹦跶下,穿好了,“聽說附近新開了一家茶餐廳,味道很好,我預約了名額,你陪我去吃。”
他說完,注意到了辦公桌上放着的飯菜,白米飯和一盒色澤光是看着就不好吃的梅菜扣肉。
“你晚上就吃這個?”
紀閑臨把地闆上兩隻跑得歪七扭八的鞋子拎起來,放到姜肆腳邊:“地上涼,把鞋穿好。”
那是雙涼拖鞋,姜肆一下就穿上了,他拉住紀閑臨的手臂往外走:“快點快點,我快要餓死了。”
茶餐廳就開在網咖那條街上,這條街行業競争壓力大,但也不得不承認,人流量也十分大,而且正值飯點,路上行人都快要是肩擦着肩走的了。
信息素也混雜地多。
推開餐廳門,機械的聲音自動唱起了歡迎歌。
餐廳内的規模很大,裝潢簡約又不失大氣,除了大廳的幾個座位,其餘都是單個小間用磨砂玻璃隔絕起來。
“啊,早知道來的路上買杯奶茶了。”姜肆單手托下巴,捧着平闆看菜單,“這裡的飲品看着都不好喝。我點好了,你想吃什麼?”
“你點就好。”紀閑臨把平闆推回去,說:“我去買奶茶。”
“現在人肯定很多,别去了吧,随便喝點就行。”
“來之前就點好了,現在去拿很快。”
姜肆眨了眨眼睛:“我的閑臨!你也太懂我了吧!是芋泥珍珠還是草莓啵啵?”
“兩個都點了。”
*
明明是飯點,茶餐廳的人卻很少,紀閑臨來到大廳的時候隻見到一個老人和兩個年輕人在跟服務員講話,除此之外,再沒别的人了。
一個年輕人突然回了頭,正巧看向他這邊。
怎麼又特麼是簡誠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