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閑臨接過放進自行車的車籃裡,“這種比賽要持續多久?”
“夏季都會有,又不分冠軍什麼的,隻看積分名次,有人報名就能舉辦,現在剛開始,人就多點。”
高康點了一隻煙,喊了太久的嗓子已經啞了:“不過我勸你還是不要在這待太久,這裡牛馬混雜,沒什麼好人。”
他咳了幾聲:“我記得你是Alpha?”
“嗯。”紀閑臨坐上車墊,“我先走了。”
高康搖了搖手,盯着小道的方向,吐出一口煙圈。
道上人少,卻不安靜,整條路都是蟬鳴的聲音,綿延不絕,吵得紀閑臨耳朵疼。
他騎快了點,卻見第二個拐口的路燈下停了一輛車,道路窄,車身一半雖然進了彎口邊緣的草地,但沒能空出多少空間。
誰沒事在這裡停車。
他放慢車速,剛到車尾時,前面的車門忽然打開了,紀閑臨刹住車,傾斜身子穩定平衡。
車裡下來的人徑直走到車頭的位置,剛要打開車蓋,擡頭瞧見了對面的紀閑臨,他明顯一愣,把手按在了車蓋上。
紀閑臨重新踩上踏闆。
“你怎麼總喜歡擋路?”
“隻能說我們太有緣,哪哪都能碰到一起。”簡誠周聳聳肩,偏了下頭,“不走嗎?還是說想跟我在這共度良宵?”
“共度良宵?我看某人是要風餐露宿了。”紀閑臨掃了一眼車蓋,嘲諷道。
“你懂什麼?我隻是停在這裡欣賞風景,等會就走,又不是走不了。”簡誠周轉身,半坐在車蓋上,“倒是你,騎自行車小心變态尾随,我可不想看到你後面哭唧唧騎回來找我。”
前面黑暗團成一片,隻有條小路,能看見什麼風景,荒無人煙,又有什麼變态。
簡誠周:“.....”
“那您慢慢欣賞。”紀閑臨重新踏動自行車,慢悠悠地出現在遠方的小路上。
左右搖搖晃晃,看得出騎得很慢又很悠閑,反正比簡誠周走路的速度快多了。
而且愈行愈遠——
這背影比這晚上的風還要冷。
簡誠周站起身,車壞了,手機沒電,朋友一早走了,有點無望了。
他拆開一顆棒棒糖的包裝,咬住糖果:“還真是無情啊。”
第二天上班,紀閑臨把車停好,今天的比賽是在白天下午兩點到晚上九點,剛來到老位置——
貨車車闆上坐了人。
準确來說,是躺。
雖然說昨天晚上那麼黑,紀閑臨沒仔細看貨車裡面的樣子,但憑昨晚坐過的感覺,車闆上是絕對沒有毯子的。
還是一條十分幹淨的碎花毯子。
一張擺滿水果拼盤的小桌子,也是絕對沒有的,重要的是,沒有這個人。
簡誠周翹着二郎腿,嘴裡咬一根長吸管,長吸管延伸到桌上的一杯果汁,模樣好不惬意。
紀閑臨:“你在這幹什麼?”
車闆上的人戴着墨鏡,偏頭微微一笑:“看不出來嗎?在‘風餐露宿’。”
“你拿我的果汁幹什麼?想喝的話我可以大發慈悲賞你一杯,并且原諒你昨天......!”冰涼的液體如磅礴大雨沖在了臉上,簡誠周猛得坐起來。
“不小心手滑了。”紀閑臨慢條斯理地放下杯子,手指轉而扶上桌子,“手好像抽筋了,動不了。”
“你要幹什麼?”
紀閑臨手掌往上挑。
簡誠周見狀,迅速跳下車闆,小桌子沒有預期倒下,他摘下墨鏡,不可置信道:“你竟然吓我?”
“簡少爺眼底烏青很濃啊,這麼大驚小怪,昨晚是不是遇到變态了啊?”紀閑臨放下手,表情故作訝異關心。
簡誠周不示弱,惡心對方:“确實遇到了,沒見幾次就知道我姓簡,你敢說你不是偷偷調查我的變态?”
“你把頭擡起來,看上面。”紀閑臨用看傻逼的眼神觑了一眼對方。
簡誠周不明所以擡頭,眯眼看天空:“?”
紀閑臨把碎花毯子扔到他臉上:“頂着你的碎花毯子給我滾。”
“......”簡誠周扯下毯子,在空中把灰塵抖了抖,“我偏不。”
“你在這幹嘛呢,不是說要參賽嗎,我名都給你報好了。”邵林澈邊走邊拿着一張紙扇風。
注意到紀閑臨也在,他扭頭對着簡誠周說:“你怎麼又纏着人家,以前怎麼沒發現你臉皮這麼厚?”
紀閑臨對這句話表示贊同,他擡起下巴指向賽場口,下了驅逐令:“趕緊滾吧。”
末了,想提醒一句什麼,又止住話。
那兩人剛走到一個棚位下,高康就也過去了。
他分了點餘光在高康身上,後者似乎在跟簡誠周搭話,說什麼聽不到,手拿刷卡機,看表情聊得挺開心的。
紀閑臨收回目光,跟他又沒關系,自己管這麼多幹什麼,閑的。
他又瞥了眼大屏幕上的積分排行,排名第一代号為“Awi”的人積分是38000,簡誠周不缺錢,倒是愛出風頭,八成就是奔着這個去的。
第一場比賽就是簡誠周的,是今年第一場二級賽,一級賽還沒比完就到了二級賽,高康手裡的刷卡機起的就是插隊作用吧。
别的選手沒什麼異議,對他們來說能比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