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夾克男人從鋪子裡走出來,對這一路狼藉歎為觀止:“我去,這哥們搶劫搶這麼高調啊,怎麼不搶我的鋪子啊,我趕着收攤呢。”
紹林澈确認了一下自己攤位上的東西,一個沒丢,果然是連搶劫犯都看不上的東西。
要不是打賭輸了,他才不會在跳蚤市場擺這有損形象的東西賣。
剛想回攤,突然看到大道上一輛紅色殘影疾馳而過,正朝電瓶車行過的方向馳騁。
敢飙這麼快?紹林澈從口袋裡摸出電話,快速在通訊錄裡找到“簡誠周”三個字。
嘟嘟——
沒人接。
“該不會真是那孫子吧!”
*
搶劫犯的電瓶車在前方十字路口向右拐了彎,最後進的是阜榆路,正好是臨安公司的方向,阜榆路有個分支,是直道,如果紀閑臨騎得足夠快,可以來一個攔截。
他從路邊掃輛共享單車,登上踏闆,從另一條直道快速騎過去。
他騎速快,周身掀起的風呼噜呼噜吹在耳邊,揚着前額的碎發,又鑽進袈裟裡,镂空了他後背的衣料。
搶劫犯大概以為自己安全了,速度放慢許多,在路過T字型拐口時,紀閑臨從一側路口沖了出來。
對方先是愣了一下,發現這是沖自己來的,立即将車把手推到底,邊開邊叫:“卧槽,你一個法海不抓蛇來抓我!?”
但他的反應還是慢了對方一步,紀閑臨沖過來的時候已經抓住了他手裡的包,現在以包為鍊接,幾乎是和搶劫犯并行的狀态。
正當兩人糾纏的時候,摩托的加速聲在這條道上嗡嗡響起,似乎在朝這邊怼過來。
兩人同時回頭,果然有一輛紅色的摩托車在追着他們!
搶劫犯驚詫一瞬,被紀閑臨抓住機會猛抽一手搶回包,與此同時,身後的摩托車從紀閑臨身旁飛速而過,急轉漂移,橫在路前。
搶劫犯猛地刹車,電瓶車因為慣性翻倒,他被甩到地上摔破膝蓋,暫時失去了行動能力,看得出,腦袋也摔懵了。
紀閑臨腳着地,停下車。
前面的人戴着塗鴉版畫的頭盔,目鏡翻上,一雙眼神銳利的眼睛淡淡掃了兩眼紀閑臨。
紀閑臨沒搭理對方,轉而看了下手表,還有半個多小時。他不打算在此糾纏,剛要走,那輛紅色摩托車就開到了面前,擋住他的去路。
“……”搶劫犯已經抓到了,對方還攔着不讓走,該不會是同夥吧,但哪個同夥渾身名牌去搶個幾百塊的包?紀閑臨問:“有事?”
“不明顯?”簡誠周摘下頭盔,撩起汗濕的劉海,眼睛再度端詳紀閑臨片刻,笑道:“說實話,你長得不錯。”
莫名其妙一句褒獎,讓紀閑臨頓了下:“你到底有什麼事?”
簡誠周不再廢話,伸出手:“把包還回來。”
這一舉動算是讓紀閑臨明白了,不光是他把對方當成搶劫犯同夥,對方也把他當成搶劫犯同夥了。
在這上面迂回更費時間,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在紀閑臨剛準備把包交出去的時候,紅藍色的燈光閃爍着出現在遠方,還伴随着一聲聲警鳴。
紀閑臨皺眉看向面前的人,簡誠周同樣笑意盈盈地回看他,随後抓住他的手腕,拉進兩人的距離,立體的五官放大在眼前,于夜色下清晰不少。
“走吧,搶劫犯。”
十五分鐘後。
假搶劫犯和真搶劫犯一起坐進了局子裡,當然還有‘正義感爆棚’的報警人。
老警察捏着筆,看向兩人:“說說吧,什麼情況。”
“那個人搶劫,我去幫人追了他。”紀閑臨回答。
老警察看了一眼搶劫犯,後者低着頭,一點一點,被摔了一下後似乎有點神志不清,看狀态完全沒法錄口供。
“但我看到你們并行在交接這個包,你們難道不是同夥?誰信啊?以為長了一張好臉就能賴賬了?”簡誠周打岔。
老警察剛想說話,報警人口中的“同夥”就把他的台詞說了:“你能先閉嘴麼?”
簡誠周不慌不忙:“警察同志,我是證人,我該閉嘴麼?”
“癔症發作的病人說什麼都不可信,永遠在這裡混淆視聽。”紀閑諷刺道。
“警察同志,他罵我,人身攻擊,咒我生病,我精神受到損傷,請求加重對他的懲罰。”
“行了你,别亂扯。”老警察嘟囔道,“我捋一捋啊,你追他,他追你倆,以為你們是一夥的,你說你不是,對嗎?”
兩人異口同聲:“對。”
“……”
紀閑臨又看了一眼手表,補充道:“阜榆路附近有監控,一查便知,或者去問惠海大學的同學,随便抓個人都能證明我的清白。我可以先把個人信息寫下來,如果後續有問題随時可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