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逛街,葉執一身灰色長袍,頭發恢複了冷宮裡一根發帶随意綁着的樣子。顧廷悅一身藏青色長袍,頭上簡單一根木簪子。兩人都是樸素的讀書人打扮,身上沒任何貴重配飾,自然的融入街上路人。
整條街被劇組打扮的非常浮誇,街道兩側的房頂上拉着一條條線,從街頭到街尾挂滿了一排排紅燈籠。兩邊的店鋪也燈火通明,裝飾着各式各樣花燈。
葉執站在街上感歎:“一場戲而已,成本有點高啊。”
顧廷悅:“不高,我看過報價,還好。”
葉執不信,以顧廷悅的标準看什麼都不貴。
陳導附和:“确實不貴,紅燈籠是從好幾位朋友那借的,花燈是道具組加班加點親手糊的,裡邊的彩燈也是借的。隻有糊燈籠的紙是買的,上面的圖案還是道具組自己畫的,沒花幾個錢。”
這個劇組經曆換角,葉執的身體狀況又陰晴不定,說不定什麼時候出新狀況。預算上除了金主偶爾大手大腳,别人都絞盡腦汁能省就省,生怕項目涼了。
小杜補充:“這批紙是我設計要放孔明燈才買的,之前那位意外受傷,孔明燈的計劃就擱置了。現在換成煙花,全靠後期特效,孔明燈的紙正好拿來糊燈籠。”
“要是真放煙花就好了。”小杜語氣裡滿是遺憾。
陳導吐槽:“你可得了吧,真煙花得多少錢,到處是煙拍攝效果也不好。假的多好,想要什麼花樣都行。”
葉執:行吧,看來最後是要看煙花收場。不得不說,好老的橋段。
劇組都準備好了,葉執開始和顧廷悅拍逛街戲。
造型和冷宮相似,但葉執的狀态卻變了,表情特别嚴肅,整個人透着三個大字“不快樂”。硬邦邦闆着身姿,與周圍歡樂輕松的節日氣氛格格不入。
顧廷悅扮演的衛弘在旁邊勸:“出來遊玩别總想着公事,放松一點。”
慕容弘稷:“邊關蠻族小動作不斷恐生變故,沒心情遊玩。”
衛弘:“邊關有百萬将士和老将軍在,不會鬧出亂子。國家這麼大,每天都有忙不完的國事。說好要與民同樂,就這一會兒耽誤不了什麼。你看大家多開心,國泰民安是好事。”
慕容弘稷:“守護好這份繁華太難了,沉重到我常常夜不能寐。”
衛弘從旁邊攤位上買了一串糖葫蘆遞給慕容弘稷:“天大的事都有我在,别想了吃糖葫蘆,我聽彩瑩說你喜歡吃這個。”
慕容弘稷接過糖葫蘆表情更惆怅了,滿眼都是懷念和傷感:“記得第一串糖葫蘆是大哥買給我的,就在這個地方。”
顧廷悅眉頭狠狠擰在一起,他現在已經沒心思管衛弘該是什麼表情了。一把搶過葉執手上的糖葫蘆插回稻草上,扯着葉執往旁邊的花燈攤位走:“不想吃就别吃了,給你買個燈玩。”
鏡頭内外的葉執和陳導都懵了,雖說下一步确實應該去買燈,可是台詞和動作跟劇本上不一樣啊喂!這位大爺又抽什麼瘋?
葉執詫異的看向顧廷悅,又回頭看了看還回去的糖葫蘆和同樣一臉懵的小商販,努力伸長胳膊想着搶救一下。群演小商販也挺機靈,趕緊拿下那串糖葫蘆,同樣伸着胳膊遞給葉執。
顧廷悅卻不由分說強硬拉着葉執走,就差一點點,葉執痛失道具糖葫蘆,留小商販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陳導看着鏡頭裡兩人的背影,直撓頭:“這又怎麼了?”
小杜發出不屑的嗤笑聲:“嗤!不是不信我的話麼,現在吃的哪門子醋,該!”
“卡!”陳導看了其他機位顧廷悅的面癱臉,又看看小杜,從哪看出黑臉是因為吃醋了?
陳導喊卡,顧廷悅丢開葉執,抱着胳膊一言不發。
葉執試探着問:“顧老師你剛才是忘詞了麼?”
顧廷悅瞪着葉執,臭着臉硬邦邦丢出三個字:“沒忘詞。”
葉執:臭小子最近很嚣張啊,要不要壓壓他的氣焰?
葉執下意識看向受傷的手腕,感覺有點心虛。咳,算了,也不是什麼大事。
糖葫蘆在上午剛出過鏡,隻是一個沒什麼存在感的小道具,小杜硬把它寫成了懷念太子的重要物品。顧廷悅不是抽瘋,他隻是發現葉執的表演和他預想的很不一樣。
在顧廷悅的認知中,買糖葫蘆簡單随口提一句前太子就夠了,沒想到葉執會用非常失落和懷念的表情。顧廷悅突然意識到小杜也許是對的,倒不是說蘇磊故意怎樣,是葉執的慕容弘稷和蘇磊的太子關系好像真的不一般。
這感覺就像自己在外拼死拼活,一回頭家被偷了。說好了一起組CP,結果你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有了别的貓。就是那種帶點綠的感覺,莫名不爽。
陳導反複看着回放,衛弘對他家陛下有點兇,好像也能用。顧廷悅的演戲标準一向是能用就行,陳導最後看一遍幾個鏡頭下的内容,剪得出來,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