嘗試了一天全天通訊,效果還不錯。一開始比較别扭,到後來大家慢慢習慣了這種略有延遲的交流節奏。蘭蘭也從一開始不敢打斷别人,到現在直接大聲轉述出手機上的文字。
每場戲的演員都要好奇一遍小杜的最新存在形态,好像遇到了什麼新鮮事物,氛圍還挺熱鬧的。葉執比較缺德,每次吃東西都要蘭蘭好好拍,給特寫。把小杜饞的,瘋狂刷屏哭訴葉執不做人。小杜打字一時爽,蘭蘭還要幫她一條一條複述出來,陳導他們都笑瘋了。
葉執尴尬的僵在那聽蘭蘭一遍遍重複小杜的刷屏内容,趕緊叫停:“這種重複的說一遍就夠了,她刷十條,咱們不用讀十遍。”
蘭蘭讀重複消息,本來小杜也很尴尬,聽了葉執的說法,立馬回複一串文字。蘭蘭看完醞釀了一下,大聲說:“我就要讀出來!”說完頂着衆人詭異的目光弱弱的解釋道:“剛才是小杜說的,不是我。”
葉執安慰道:“知道不是你,辛苦了。咱們不慣着熊孩子,别理她。”
小杜又開始刷屏炸毛,蘭蘭為難的将手機拿給葉執看,葉執看一眼轉手交給陳導。滿屏各種重複信息,這哪是跟葉執鬧,分明是在欺負蘭蘭,最後陳導做主:“不理她!”
有陳導發話,小杜往後再刷屏蘭蘭隻讀一遍。結果葉執變本加厲,專門讓蘭蘭拍食物特寫,把小杜氣夠嗆。小杜隻能挖空心思用不同句式,表達同一意思,還變相鍛煉了文字水平。
今天葉執和往常一樣早起鍛煉洗澡吃早餐上工。正在化妝間做造型,手機突然響起來,點開一看是一條彙款信息,仔細看發現是葉子木的号碼。
葉執的手機裡一直裝着葉子木的手機卡,出事至今從來沒收到過一條信息,一上來就是一筆兩千塊的彙款信息。化妝間人多嘴雜,有些事也不好當着外人問,葉執先将這事放下。
做好造型走出化妝間,葉執對錢苗說:“你先去導演那和蘭蘭一起待着,我和丁俊說點事,說完就過去。”然後拉上丁俊,找個沒人的角落,将彙款信息拿給丁俊看。
葉執:“你知道葉子木有這張卡嗎?”
丁俊看完眼睛都瞪圓了,不可置信的說:“這麼多錢!我不知道啊,木木沒提過。”
兩人正說着,手機又響了一聲,葉執拿過來一看,又是一條彙款信息,這次是一千五。信息上顯示了彙款時間是四月一日,沒寫彙款人姓名,說明對方沒留姓名信息,後綴是農業銀行。
最誇張的不是共計三千五的匿名彙款,是卡上足足六十三萬的賬戶餘額。四月一日愚人節,總不可能是銀行的惡作劇吧。
葉子木居然有這麼多錢?葉執發現丁俊也很驚訝,看來丁俊并不知道葉子木有這張卡。
葉執一直以為兩人非常窮,住廉價出租屋,交不起房租,時刻擔心被房東趕走,要靠丁俊打零工維持一日三餐。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這麼回事,葉子木并不是什麼事都會告訴這位發小,他隐瞞的都是大事。
葉執和丁俊開始研究以往的轉賬記錄。發現這張銀行卡的第一次轉賬記錄是去年六月末,一次轉入五十九萬。此後每個月的一号都會收到兩筆轉賬,一筆兩千,一筆一千五,共計三千五。加上四月剛收到的,一共十個月,賬戶餘額增加了三萬五。
另外還有兩筆在今年二月春節期間,收到了每筆五千塊的彙款,加上這一萬,正好六十三萬五。
葉執看着彙款記錄問丁俊:“去年六月末……發生了什麼特别的事嗎?”
丁俊表情瞬間變得很難看,翻出手機查看日曆,确認答案後告訴葉執:“六月二十一,父親節的第二天,葉奶奶沒了。”
葉執:“這麼确定?”
丁俊:“我記得很清楚,高考結束,我知道自己考的不好。那時分數還沒下來,我徹底放飛,每天都玩的很開心。父親節那天全家給我爸過節,家裡人熱鬧到很晚。大概十點鐘,我們都準備上床睡覺了,木木慌慌張張跑來我家,說葉奶奶摔倒了。”
丁俊越講臉色越難看,好像回憶起了很不好的事:“我爸媽趕緊出門去鄰居家借車,把葉奶奶送到市裡的醫院。當時人被推進手術室,我們都在門口等着。後半夜大概一兩點鐘,手術室的燈滅了,大夫說人沒救過來,葉奶奶沒了。”
丁俊指着去年六月的日曆讓葉執看:“二十日是父親節,葉奶奶二十一日淩晨沒的。”
葉執盯着最早的彙款記錄,距離葉奶奶去世隻有三天。
葉執沉聲問:“是疾病還是意外?”
“讓我想想。”丁俊努力回憶那個病名:“叫急性……腦梗死。我記得醫生當時說堵住的位置不太好要手術什麼的,木木還簽了一個什麼同意書,說是隻有家屬能簽。還有一個什麼通知書,簽完木木就哭了,我印象非常深。”
“手術同意書和病危通知。”葉執歎氣,病危通知這東西,有些大人都接受不了,更何況是一個十八歲的孩子。
病危通知,告知病情隻是順便,真正的意義是為了醫院和醫生免責。這也是為了避免醫患糾紛,畢竟很多情況病人真的救不回來。家屬不簽字,醫生也不敢救治病人,怕惹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