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火燒冷宮,劇組既沒另外搭布景放火真燒,也不可能把景區的建築燒了。隻在牆頭弄幾個火盆,做出火光的效果,其他全靠後期特效造假。
工作人員點好火盆,晚上八點十分,拍攝正式開始。
第一個鏡頭,曹安等人站在冷宮門前,曹安在最突出的位置,身後跟着小曹公公。大宮女春雅領着幾個小宮女站在人群外,與太監們保持一定距離。
慕容弘稷帶着親衛團由遠處走來,雙方遠遠注意到彼此,沒有減速繼續靠近。走到近處,葉執在固定點位站定,身後的隊伍無需命令,每位隊員維持各自狀态,無聲停住腳步。
鏡頭無意間掃過,發現他們個個表情冰冷目光詭異,透着危險氣息。仿佛在用看獵物的目光,盯着對面奴才團。
陳導:這幾個人是真戲精,葉執一個半小時沒白忙活。本來是要剪掉的多餘鏡頭,陳導現在覺得留下這幾秒也不錯。
奴才團等慕容弘稷走近了,曹安才慢悠悠帶着小曹公公迎上去,身後跟着列好隊的低位太監們。
扮演太監的群演們比較守規矩,事先被培訓過儀态。無論是走還是站,姿勢都是影視劇裡宮人的标準狀态。弓腰含胸低頭,恭敬卑微小心翼翼。
春雅帶着小宮女動都沒動,隻遠遠看着事态發展。
近景鏡頭中,雙方在位點站定的瞬間,就跟約好了一樣,葉執和廖大海同時重新調整了表情。葉執上一秒還是冷臉,一個眨眼的功夫變成了唯唯諾諾不知所措的小白兔。
廖大海之前盯着起火的冷宮,威嚴冷酷,眼神中是對受害者滿滿的蔑視與不屑。走到葉執面前,瞬間換上慈眉善目的親切笑容。
“卡!”第一階段結束,陳導快速回看畫面,發現兩人的變臉時機幾乎是同步的。尤其是遠景鏡頭推近後,兩人分站畫面兩端,畫面定格在最後一幀的對視上。一個人畜無害笑容膽怯,一個慈眉善目笑容親切……兩隻狐狸。
陳導注意到顧廷悅的氣勢在走到位點後收斂的一幹二淨。這位做不到笑臉迎人,隻能面無表情演木樁。陳導盯着畫面搓下巴,這表情有點意思啊,值得加一個特寫機位。陳導拿起對講機:“剛才非常好,再來一遍,補幾個鏡頭。”
再來一遍,豐富剪輯素材,過程非常順利。上一場卡一個半小時的郁悶感一掃而空,陳導終于找回了神清氣爽的暢快節奏。他整個人都精神了,大手一揮:“過了,下一條。”
第二階段是走過一遍戲的漫長對話。本該是最艱難的部分,因為葉執的一貫表現,在場工作人員信心很足,狀态很放松。演員們心裡沒底,但走戲還算順利,應該不會磨很久吧。
拍攝開始,最先開口的是曹安,他挂着職業假笑,故意捏着嗓子用公公特有的嗓音說:“這不是三殿下嘛,深更半夜的,您不在寝殿休息,怎麼跑這來了?”
慕容弘稷一副做錯事被抓包的緊張驚吓樣,戰戰兢兢的說:“我、我聽說這邊走水了,過、過來看看。安樂公公您也在這?”
曹安笑着說:“皇後娘娘最是操勞後宮事物,聽聞冷宮走水,特派老奴過來看看。”
“母後慈德昭彰,兒臣甚為欽佩敬仰。”慕容弘稷向皇後寝殿的方向恭敬行禮,起身後一臉茫然的問曹安:“此處火勢如此兇猛,為何不見防隅軍的身影?”
曹安故作為難的說:“防隅軍要護衛整個皇宮,冷宮這種偏僻荒蕪之地,無足輕重,防衛等級自然要排在最末。防隅軍一時分不出人手,實屬無奈,還請三殿下理解。”
慕容弘稷不想讨論沒起火的宮殿該不該分派人手,更無心追究誰的責任,他隻想救人。
慕容弘稷怯生生又焦急的說:“防隅軍有自己的章程,我理解。咱們人多,可以自己救援。我知道後院有一口水井,從那打水救火很方便。”
說着就要帶人越過曹安往冷宮裡闖,衛弘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拉住。
慕容弘稷回頭滿臉不解的看向衛弘。衛弘異常堅定的搖頭說:“火勢過大,殿下應以自身安危為重。”
慕容弘稷明顯慌了,用力甩手想掙脫衛弘:“不能放任火勢繼續,萬一蔓延到其他宮殿,罪責就大了。”
努力掙了幾下,結果被拉得更緊,完全掙不脫。慕容弘稷停下所有動作,不敢置信的盯着衛弘,隐隐透出懇求:“總要有人施救,不能放任不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