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場要拍夜色賞月。
這場是在院子裡,枝繁葉茂的大樹下,一張貴妃榻,一張矮方桌,一個小石墩,地上鋪着毯子,桌上擺着一碟點心和一套酒壺。
從室内出來,葉執看着這套布景,笑着感歎:“搞的還挺像那麼回事。”
顧廷悅:“今晚天氣挺賞臉,真能看得到月亮。”
葉執:“不下雨就能拍,沒月亮後期可以做,不過這種天氣賞月确實挺應景。”
在等待劇組架設機位、打光的過程中,陳導開始給兩人講戲:“這一段要演出悲傷懷念的氛圍,看着月亮想起死去的母妃,難過啊。”
葉執看着劇本上标注的情緒要求,傷心懷念。問陳導:“是從輕松惬意過度到傷心難過嗎?慕容弘稷看着天氣挺好,心血來潮想賞月,看着看着就想到了母妃……”
“不是啊!”這理解不對勁啊,小杜糾正葉執:“今天是甯妃的忌日,你是特意在這賞月懷念母妃的。”
!!!啥玩意?!葉執懵了,指着劇本問:“上邊沒寫是忌日啊。”
顧廷悅:“圍讀會上提到過,你劇本上沒寫麼?”
葉執把劇本推給顧廷悅看,環視幾人:“所以你們都知道,隻有我不知道。”
陳導開始打哈哈:“應該在劇本上标出來的……現在知道也不晚,情緒都是一樣的。”
葉執看了陳導一眼,不想說話。忌日啊導演,這TM怎麼能一樣?!葉執開始詳細對劇情:“劇情上從哪看出是忌日了?”
陳導趕緊解釋:“劇情上,慕容皇帝的心腹太監隐晦的提醒他甯妃的忌日到了,慕容皇帝看月亮思念甯妃,給月亮特寫,然後鏡頭下移轉場慕容弘稷樹下賞月。觀衆會清楚的知道,慕容弘稷就是在母妃忌日這天,特意坐在樹下賞月思念親人。”
葉執揉了揉額角,繼續跟陳導對劇情:“賞月之後,引慕容皇帝來冷宮的計劃正式實施,然後緊接着就是跳舞的戲份,對吧?”
陳導:“沒錯。劇裡這幾個情節都是挨着的,頂多上下集的間隔。忌日這天相當于和平與戰争的分界線,這天以前,慕容弘稷一直躲在最安全的地方,指揮衛弘行事。從這天往後,慕容弘稷親自站上了奪位的舞台,參與争鬥。”
葉執盯着劇本,腦子轉的飛快:“所以後邊這幾句台詞,并不是簡單的确認,而是宣戰!”
陳導:“不是簡單确認麼……要說是宣戰,也可以這麼理解吧,攻擊性有點強。”
葉執無語:“忌日上特意提這件事,不是宣戰是什麼。陳導,你是怎麼想的,把這種重頭戲和那兩段可有可無的戲份分到一起。”
陳導有點懵:“這是重頭戲嗎?賞個月,演出悲傷的情緒,把台詞說完就可以了啊。不難演啊,戲份也不重……”面對葉執看智障一樣一言難盡的表情,陳導後邊的話說不出口了。
葉執歎氣,所以是我要求太高了麼,到底懂不懂母妃的忌日對慕容弘稷是怎樣的刺激啊!悲傷?懷念?别逗了。能問出後邊這幾句台詞,慕容弘稷對皇室的殺心已經藏不住了呀!
一塊硬骨頭……不對,也許不止一塊!葉執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趕緊跟陳導确認:“下一場對飲的戲沒有什麼特殊背景吧?”
陳導:“有背景啊,衛弘完成一環很重要的任務,慕容弘稷心情很好,打算喝兩杯……這背景算特殊嗎?”
呼~吓死老子了!一晚上搞兩處情緒這麼傷的戲,可要了老命了,虛驚一場萬幸啊。
接下來就剩下,賞月這場該怎麼演的問題了。劇本到手時間太短,葉執現在還處于演的階段,并沒有真正入戲,想要準确的诠釋出慕容弘稷當時的心境有點困難。當然隻看劇本,沒入戲也知道,慕容弘稷當時的情緒絕對不是簡單的悲傷,更沒什麼可懷念的。
唉~要難了啊。這種内容最起碼要準備一天時間進入狀态找感覺,現在時間這麼趕,就因為忌日的信息自己不知道,郁悶!葉執對自己的成品是有很高要求的,情緒不準确不到位這種事絕對容忍不了。豁出去了,一晚上時間,大不了大家一起耗着吧。
“給我點時間,我要去找找感覺。”交代完自己的動向,葉執轉頭特嚴肅的對顧廷悅說:“顧老師,在我找好感覺後,我不希望因為你的原因,讓我一遍一遍反複演這段内容。到時别怪我跟你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