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娜微微一怔,眼神閃爍。她沒有回答方小龍的問題,隻是淡淡的說:“我愛你。”
這段畸形的愛情藤蔓扭曲纏繞,在所有人的眼睛裡都隻覺得郁郁蔥蔥,可是隻有他們自己知道,這株藤蔓不過是顆水上浮萍,壓根沒有根系。
三個月後,戴娜向方小龍提出了分手。
方小龍早有預料卻無法接受,他有些傷感的望着戴娜,嘴唇顫抖了幾下,終于問出了那個在心底盤旋已久的問題:“你真的喜歡過我嗎?”
戴娜扭過頭,不敢直視方小龍的眼睛,她的聲音裡滿含歉意,“對不起,我發現,我還是喜歡女生。”
方小龍的眼圈紅了,他點點頭,看似平靜的接受了初戀對象對自己的全盤否定,但是午夜夢回,他卻在心裡大聲的呐喊——
為什麼我不是一個女人?!
如果我是個女人就好了,方小龍暗暗的想着。
如果自己是一個女人,就再也不用擔心自己的高矮,再也不用擔心自己的成績,沒能力工作又怎麼樣,隻要像媽媽一樣嫁人就好了。
那麼,戴娜不會離他而去,他也可以擁有一個老公,擁有一個可以依靠的避風港。
可是偏偏,他就是一個男人!
他恨自己是一個男人!為什麼這個世界對男人的要求那麼多!那麼苛刻!
他們要他高大帥氣,可他卻偏偏矮小平凡;他們要他幽默開朗,可他卻偏偏沉默寡言;他們要他才華多金,可他卻偏偏貧窮無能……
方小龍躺在床上,淚水順着眼角滑落,最終融進了枕頭裡。
他隻能在深夜裡無聲的哭泣,因為他是一個男人。
之後的日子裡,方小龍經常在學校裡看到戴娜。
他沒有糾纏她,卻依舊默默的關注着她。看着她繼續優秀,繼續閃耀,繼續交友,繼續戀愛……
有一天,學校裡突然來了一個特殊的組織。他們在校園的操場上搭起了演講台,進行公開演講。
他們自稱是LGBT組織,可以幫助學校裡迷茫的學生找到人生的方向,隻要你願意,他們甚至可以幫你改換性别,并且完全不需要告知父母。
戴娜和她的新女友都加入了這個組織,方小龍也很心動,他開始頻繁的和組織成員接觸,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試圖從他們那裡找到自己存在的意義。
然而,方小龍的這些舉動很快就被同班的亞裡亞給發現了。
一向溫柔開朗的亞裡亞難得的生氣了,她無法掩飾自己的憤怒,沖着方小龍大吼道:“你在想什麼?!方小龍,你清醒一點,你是個男人!”
方小龍也難得鼓起了勇氣,惡狠狠的對亞裡亞道:“我甯願我不是!”
亞裡亞想起早些年的往事,反問方小龍,“你不願意做男人,你想做什麼?女人嗎?!你知不知道這個社會本質上還是個男權社會,做女人隻會比男人更難!”
方小龍沉默不語,他并不認同亞裡亞的觀念。
亞裡亞勸了方小龍很久,試圖用現實的殘酷來喚醒方小龍,希望他能看清這個世界的真相,不要沖動行事。但是都沒能改變方小龍的想法,無奈之下,她将方小龍的想法偷偷告訴了稻草人。
稻草人也來勸方小龍,但是依然對他無可奈何,最後稻草人同樣沒辦法了,她對方小龍說:“我要送你回國,你是你爸爸留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血脈了,我不能讓你毀在我手裡。”
爸爸……
方小龍已經好久都沒有聽到這個詞了,他甚至早就忘記了自己還有一個親生父親。
稻草人帶着方小龍去殡儀館取回了寄放在那裡的骨灰盒,他将骨灰盒交給方小龍,哭着道:“我們從一開始就不應該來這裡。”
方小龍不知道他在哭什麼,隻是茫然抱着親生父親的骨灰盒,看向自己淚流滿面的母親。
稻草人哭着對方小龍道:“人一輩子隻有三個角色,子女、夫妻、父母。這三個角色我都沒有做好,所以我才活成現在這樣!”
“我不管你想做男人還是女人,我隻求你在做任何事情之前,想想你這麼做,到底對得起誰!”
稻草人幫方小龍定好了回國的機票,去學校辦理轉學那天,操場上的彩色旗幟依然飄揚,方小龍望着那飄揚在藍天的自由旗幟,忽然想起了自己的親生父親。
他在心裡對自己默默的說,方小龍,做個男人吧,隻當你盡孝了。
方小龍被送回了祖父母身邊,望着兩位抱着骨灰盒泣不成聲的老人,方小龍的内心毫無波動。
他不認識他們,他們之間的關系,就像他和自己母親一樣陌生。
方小龍原本學習成績就不太行,回來之後更是一落千丈,畢竟他連卷子上的字都不怎麼認識。漸漸的,方小龍也就不太愛去上學了。
兩位老人對他異常疼愛,見他不願意上學,也不強迫,反而教他做飯種田,學一些謀生的本身。
就這樣,方小龍和兩位老人的關系也逐漸熟悉起來。
雖然家裡條件很差,但是方小龍卻覺得自己現在比以前過得開心,起碼,這兩位老人是真心疼愛他的。
相處的久了,方小龍也願意把自己的一些心事講給兩位老人聽。
他原本以為這兩個連智能手機都不會用的老人聽完了他的想法會很震驚,結果沒想到,他們的反應異常平靜:“我們懂,不就是陰陽人嗎,咱們這裡也有很多。”
祖母告訴方小龍:“其實不管男人還是女人,隻要活在這世上就沒什麼不一樣的。”
方小龍沒聽懂祖母這句話背後隐藏的生活智慧,他隻是茫然的望了一眼面前這位年老的女性,然後繼續混混度日。
他并不在乎自己,但是兩位已經失去過兒子的老人卻不能放任他這麼下去,他們開始帶着方小龍去看醫生,中醫西醫,想盡一切辦法想要治好他。
方小龍跟祖父母解釋:“我沒病,别亂花錢了。”
兩位老人不聽,他們多年的積蓄如同流水一般流進了各種醫院,方小龍也被迫見識到了各種稀奇古怪的治療術。
那天,方小龍再次收拾行囊,被迫跟着祖父母去城裡治病。
這一次來的醫院有些詭異,醫院裡的醫護人員都不穿常見的白大褂,反而身着安保制服,那嚴肅的表情和魁梧的身材,打眼就讓人覺得不寒而栗。
方小龍滿心疑惑,卻又不敢反抗。
他被幾個穿着制服的人粗暴地推進了一間沒有窗戶的小房間,屋内燈光昏暗,牆皮斑駁,彌漫着一股刺鼻的焦糊味。
還沒等方小龍反應過來,他就被這幾個人用手铐緊緊束縛住了身體。冰冷的手铐硌得他手腕生疼,方小龍察覺到了異樣試圖掙紮,他聲嘶力竭地驚恐大吼道:“我沒病,我根本不需要治療!”
可這些陌生人就像沒聽到一樣,依舊自顧自地将方小龍铐在了架子床上,随後便一言不發地離開了房間。
直到這時,一個穿着襯衫的男人才慢悠悠地走了進來。他自稱是醫生,臉上卻帶着一種讓人捉摸不透的陰森笑容。
男人先在方小龍手上紮了幾根針灸針,緊接着,男人拿起幾根電線夾,熟練地夾住針頭,然後毫不猶豫地擰動了儀器開關。
刹那間,電流如同一頭兇猛的野獸,瞬間沖進方小龍的大腦。那強烈的刺痛仿若千萬根針刺進肉裡一般,在方小龍身體裡橫沖直撞,肆意破壞。
方小龍感覺自己的身體被撕裂成了無數碎片,每一寸肌膚都在痛苦地呐喊。他大聲呼痛,拼命地試圖求救,痛苦的聲音在狹小的房間裡回蕩不止。
然而,回應他的卻是一張沾滿了水的紙巾,無情地糊住了他的口鼻
窒息反應伴随着身體的刺痛,如同洶湧的潮水般将方小龍淹沒。他的雙眼瞪得滾圓,雙手下意識地想要掙脫手铐,卻隻是徒勞。
在極度的痛苦中,方小龍忍不住失禁了。溫熱的液體順着褲腿流下,他的眼前開始發黑,意識也模糊起來,隻覺得自己已經瀕臨死亡。
就在方小龍快要失去意識的那一刻,嘴巴上的濕紙巾終于被拿了下來。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如同瀕死的魚兒重新獲得了空氣。男人停止了電流,看着眼前大口呼吸的方小龍,臉上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笑眯眯地問道:“你到底有沒有病?”
方小龍咬着牙,盡管身體已經虛弱到了極點,但心中的倔強卻讓他堅決地搖頭。
他現在已經徹底明白過來了,這個男人根本就是個騙子,他在用這種殘忍的方式逼迫自己服軟,然後打着治療的名義,騙取祖父母的錢财!
見方小龍不服,男人也不着急,隻是再次重複之前的步驟。
等男人再一次停下電擊儀器的時候,方小龍已經像一具屍體似得一動不動,他的眼神空洞,嘴角不斷流出口水,插過針灸針的部位已經被電焦了,隻留下黑糊的血迹,散發着一股烤肉味。
這個時候,男人從兜裡拿出一個白藥片,塞進方小龍的嘴裡。
方小龍已經意識不清了,喉嚨卻下意識的吞咽,将那個藥片吞進了肚子。
然後男人就出去了,過了一會兒,又進來一個女人,她手裡拿着一個水晶吊墜,在方小龍眼前晃了晃,語氣強硬的命令他:“等下你就跟你家裡人說,你要留在這裡治病,知道了嗎?!”
方小龍已經無力反抗,他看着那個水晶吊墜,神容一片木然。
等方小龍再次恢複意識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間六人宿舍裡。
宿舍空間不大,擺放着三張上下鋪鐵床,顯得頗為擁擠。屋内彌漫着一股混合着汗味與腳臭味的古怪氣息,令人幾欲作嘔。
看到他從床上坐起,屋内其餘四個人看了他一眼,随即又漠然的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方小龍揉了揉太陽穴,試圖讓自己清醒些。他的目光在屋内四人身上一一掃過,隻見他們面容憔悴,眼神中透着深深的疲憊與麻木。
他又看了看外面來回巡邏的安保人員,回想起自己之前所遭受的折磨,大概明白了自己此刻的處境。
方小龍忍不住喃喃自語:“我怎麼才能出去……”
躺在方小龍對面上鋪的那個男生,原本正呆呆地望着牆壁,聽到方小龍的話後,微微側過頭,看了他一眼。
男生的面容消瘦,眼窩深陷,嘴唇幹裂到起皮。他聲音嘶啞地幽幽回答:“等你家裡不再付錢。”
方小龍聞言,心中一震,他轉過頭看向那個男生,隻看到了深深的絕望,那是一種在漫長囚禁中被消磨殆盡希望的眼神。
方小龍抓住架子床的欄杆,語氣急迫:“有沒有其他辦法?!”
男生眼神中閃過一絲嘲諷,似乎在嘲笑方小龍的天真。
“這地方就是個黑窩點,打着治療的幌子騙錢。隻要家裡一直交錢,他們就會一直把你關在這兒,用各種所謂的‘療法’折磨你,讓你幫着他們演戲騙錢。隻有家裡沒錢付了,或者家裡人意識到被騙不再給錢,他們覺得無利可圖,才會放你走。”
“逃跑,想都别想……外面都是無死角監控,安保人員都是社會混子,打你和玩兒似得。除非你也和黑寡婦一樣會催眠術,那你倒是可以催眠安保離開。”
方小龍思索片刻,追問道:“黑寡婦是誰?”
“就是那個拿着水晶吊墜的老女人,她會一點催眠術。”男生告訴他,“你感覺你剛剛是睡着了,其實是被她催眠了,她操控你的身體去騙你家裡人了,所以你才能成功的辦理‘入院’。”
方小龍不理解,“她有這個能力為什麼還要做這種壞事?”
在他單純的認知裡,擁有特殊能力的人應該像電影裡的主角一樣去幫助他人,而不是用這種能力來作惡。
“因為她能力不行,不把人折磨到半死,再吃點昏迷藥,她的催眠術就不管用。而且她的催眠術隻能用一次,等下次你家裡人來看你的時候,你就必須有意識的配合他們演出了。”
男生說着,就同情的看了方小龍一眼,“所以,這幾天你就準備好挨打吧。”
方小龍感覺不可思議:“你們都在老老實實的配合?!你們為什麼不跟家裡人說實話啊?!”
“你以為他們會信?!”家裡人好像是男生的禁忌詞,剛提起來他就眉頭直豎,憤恨得幾乎要将牙齒咬碎,“他們和這裡的人一樣,都是虐待我們的魔鬼!”
方小龍被男生突如其來的情緒波動吓了一跳,但他也開始明白,在這裡的每一個人,都背負着強烈的痛苦與絕望。
之後的幾天,方小龍就像男生說的那樣,每天都遭受着電擊和窒息折磨。
有了舍友傳輸的經驗,方小龍很快就服軟了,乖巧的表示自己一定會聽話幫助他們演戲,到期後讓家裡人繼續交住院費。
方小龍和舍友們每天都被關在屋子裡,大家偶爾閑談,交換彼此的人生經曆。
當舍友們知道方小龍剛回國不識字之後,就開始借着寝室裡的課本給他上課,教他認字,打發時間。
方小龍是有底子的,隻要認識了字,很多題目對他來說也就沒有難度了。于是陰差陽錯的,反而把方小龍的學習成績給提升上去了。
方小龍在這個黑窩點裡住了半個月,沒等來祖父母,倒是等來了警察。
原來,前些日子一個女記者發現了這個黑窩點的不尋常,埋伏進來做卧底,結果卻和方小龍一樣,慘遭那些社會混子的Q奸囚禁。外面的同事聯系不上她,情急之下報了警,才終于讓這個黑窩點暴露在了警方的視線當中。
方小龍被帶去問話的時候,看到了幾個跟他同樣遭遇的女生,她們的模樣凄慘至極,眼神空洞,面容憔悴,身體上布滿了淤青與傷痕,仿佛是一個個破碎的人偶。
方小龍望着她們,忽然有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湧上心頭。他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祖母曾經講過的那句話——
“其實不管男人還是女人,隻要活在這世上,就沒什麼不一樣的。”
曾經,他對這句話似懂非懂,而此刻,目睹了這些女生和自己相似的悲慘遭遇,他才真正明白了祖母話語中的深意!
無論性别如何,在面對世間的惡意與苦難時,每個人都可能遭遇同樣的不幸與磨難。
這一瞬間,方小龍深刻地意識到,性别從來不是決定命運的關鍵,這個世界上存在的貪婪和惡意,才是帶給人們痛苦的根源!
被警察送回家後,方小龍複學了,雖然剛開始學的很艱難,方小龍甚至都沒能考上高中,但他還是依舊咬牙堅持了下去。
方小龍先去上了職校專科,然後通過成人高考,成功考上了本科大學,開始研究起了催眠術。
他沒有忘記自己曾經在黑窩點的遭遇,那些痛苦的回憶如同一把火,時刻灼燒着他的内心。
方小龍認為,催眠術既然能達到操控人體的程度,那麼它就像一把雙刃劍,不僅僅隻能操控好人,必然也能操控壞人!他希望有朝一日,自己能夠運用催眠術,讓更多人免受痛苦和傷害!
啪——
這清脆的聲響,仿佛是打破虛幻夢境的重錘,衆領主眼前的世界瞬間再次破碎。
他們從恍惚迷離的狀态中猛地驚醒,眼神中還殘留着方才虛幻世界中的種種情緒。先是下意識地看向已經坐起身的方小龍,随即又将目光投向站着的周建東,在這一瞬間,他們心中如電光火石般閃過一個念頭,頓時恍然大悟。
他們被騙了,他們經曆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方小龍和周建東合夥設下的圈套!他們試圖借此教育他們,讓他們向秦厭投降!
衆領主内心五味雜陳,或許是看着方小龍這一路走來殊為不易,他們此刻哪怕意識到自己被騙,都沒有特别生氣。
幽靈管家甚至對方小龍露出欣慰的笑容,柔聲詢問道,“所以,你現在不是病人,而是一名醫生對嗎?”
方小龍站起身,身姿挺拔,臉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他看向幽靈管家,真誠地回應道:“是的,我和我師兄都是秦院長的得意門生。”
幽靈管家了然點頭,他沒有賭錯,秦厭真的沒有放棄自己筆下的人物,他甚至,都沒有放棄他們這些領主。
稻草人聞言驚叫:“所以秦厭真的會催眠術?!”
周建東直到此刻才終于颔首,告訴了他們真相,“秦院長真的會催眠術,但他也看出了幾位的秉性,不會剝奪諸位的自由,隻想誠心接納你們在領地内自由的生活。”
“隻是不知道諸位領主意下如何?”
幾位領主面面相觑,經曆了這許多波折,早已将他們心中的戰意消磨殆盡。更何況,在那虛幻的體驗中,他們以不同身份 “養育” 方小龍,切身體會到了人類生存的艱難。
說心裡話,他們已然對秦厭心服口服。
隻是當着許多同伴的面,一時都有些不好意思開口,不想最先低頭做了秦厭的走狗。
氣氛一時間有些僵持,大家都沉默不語,眼神遊移不定。
方小龍适時開口道:“我們秦院長現在頒布的政策特别好,隻要領主們願意加入我們幸福醫院,就能享受超多福利……”
他的聲音清晰而洪亮,帶着一種不容置疑的自信,開始有條不紊地介紹起各種福利政策。
在方小龍詳細且極具吸引力的介紹下,領主們的内心愈發動搖。他們交頭接耳,小聲讨論着方小龍所說的福利政策,眼神中既有對未知的擔憂,也有對美好前景的向往。
最終,白虎領主率先站了出來,它輕撫着胡須,沉思片刻後說道:“我承認,這場戰役的經曆讓我看到了人類的堅韌,也感受到了秦院長的誠意,這些福利對我們來說确實很有吸引力,而且争鬥多年,我也實在有些疲憊了,或許換一種方式生活,也不失為一個好選擇。”
它的話像是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層層漣漪。
其他領主紛紛點頭表示認同,可仍有一些領主面露猶豫之色。這時,幽靈管家微笑着說道:“諸位,我們在此争鬥不休,又能得到什麼呢?就算我們赢得了這場戰場,繼續留在領主聯盟,不也就是另一個稻草人嗎?”
提到稻草人,衆人不禁想起在催眠幻境中,稻草人作為方小龍的生母,在二婚家庭裡的種種經曆。
他辛辛苦苦地操持着整個家庭,無微不至地照顧着每一個人,可即便如此,卻始終沒有得到二婚丈夫應有的尊重。這種處境,與他們在領主聯盟裡的狀況,确實有着異曲同工之妙。
在領主聯盟中,他們雖為領主,卻也不過是被上層勢力擺弄的棋子,看似風光,實則很多時候也身不由己。
稻草人聽到幽靈管家拿自己作比,忍不住出聲反駁:“那加入幸福醫院不也一樣嘛……”
“當然不一樣。”周建東聽出了稻草人語氣裡的擔憂,出聲反駁道,“在幸福醫院裡,你們和秦院長的關系平等,并不是上下級。隻要你們不違反領地内的法律,可以自由的進行任何活動,他不會強迫你們和任何人對戰。”
幽靈管家也附和道:“反正留在項翊手下也是任他驅使,倒不如嘗試融入幸福醫院這個新環境,說不定能開啟一段截然不同的旅程。”
“而且,幾十年了,難道大家還沒吃夠人肉嗎?”
這句話打動了在場所有的領主,長久以來,他們在弱肉強食的世界裡,為了生存和利益,不得不參與殘酷的争鬥,甚至以人肉為食。這血腥的生活,讓他們的内心早已疲憊不堪,隻是一直被慣性和恐懼驅使,未曾想過改變。
想明白這一點,衆位領主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釋然,紛紛表示願意加入幸福醫院。
見所有人都松了口,方小龍露出了喜悅的笑容,他語氣輕松道:“歡迎各位的加入,相信在秦院長的帶領下,我們幸福醫院一定能創造出更加美好的未來!”
按照秦厭的吩咐,諸位領主紛紛選擇退出比賽。一時間,系統提示音如同密集的鼓點般接連不斷地彈出,每一聲提示音,都在宣告着一位領主的離場。
僅僅一分鐘過後,原本熱鬧非凡、充滿激烈對抗的戰場,就隻剩下了寥寥數人。繼續參與對戰的領主隻剩下了秦厭和從一開就躲藏起來的黑石領主。
此時,藏在陰暗角落裡的黑石領主,瞪大了眼睛看着系統消息,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神情。
它原本以為這場比賽會是一場漫長而激烈的角逐,自己正盤算着如何在各方勢力的争鬥中漁翁得利。可現實卻如此戲劇,它怎麼也想不到,秦厭居然強大到了如此地步!
它那些看起來就不好惹的同伴,竟然連系統贈送的生命卡都還沒來得及消耗,就紛紛向秦厭發起了投降。
黑石領主心中一陣慌亂,它深知,如今獨自面對秦厭,自己獲勝的希望已然十分渺茫,難道它要和其他領主一樣選擇退賽嗎?
就在它内心天人交戰之際,系統裡忽然傳來了秦厭的消息:“誠邀各位領主加入幸福醫院,福利多多,點擊即入!”
跟在消息最下面的,是系統的退賽按鈕。
望着那個退賽按鈕,黑石領主的内心逐漸動搖,它意識到,繼續堅持下去,不僅毫無意義,還可能會讓自己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投降還是喪命,它總得選一個的……
【叮——恭喜領主秦厭在本場不對稱戰争中赢得了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