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譯者們把兩具屍體運到了停屍間，黎志按照工作手冊的要求在記錄檔案上，依次寫下了兩具屍體的名字——

趙春紅、徐韬。

那個像癞ha蟆一樣趴在冷凍櫃裡的男人，在此刻終于擁有了自己的名字。

他不再是誰的丈夫，也不再是誰的父親，隻是單純的死者徐韬。

陳年簡單查看了一下徐韬的遺體：“死亡時間大概有三四個小時了，沒有明顯外傷，死因不太明确，但是從他的死前表情看來，似乎是受到了什麼驚吓。”

李萍拿出白紙在空氣中甩了甩，白紙沒有任何變化，這說明怪談裡已經沒有鬼了。

“奇怪！”李萍忍不住感歎，“徐韬怎麼死的不明不白，甚至連鬼魂都沒有了。”

之前他們殺了他那麼多次，都沒能殺死他，結果現在他竟然不聲不響的直接死了？！

“他不能再複活吧？！”

阮軟看着眼前的屍體心有餘悸，她一直很害怕徐韬。

“不知道。”

李萍搖頭，她也沒想到怪談劇情發展的這麼快。

李萍詢問陳年：“你能查出徐韬的死因嗎？”

陳年‘啧’了一聲，有點嫌麻煩，“這得解刨啊，而且我今晚還要和小賈一起值班呢。”

按照規定他現在都屬于脫崗狀态了，必須要抓緊時間回去。

“黎志不是能查監控嘛，讓他查一查三小時前誰去過一樓的女廁不就好了。”

新建立的急診大廳監控比以前還多，破譯者們很快就查清楚了跟在徐韬後面進入廁所的小倩和兩位女警。

“難道是小倩殺了徐韬？”阮軟有點不敢相信，小倩進去的時間很短，身邊還跟着兩位女警随行看管，想得手可不太容易。

李萍回憶起徐韬在廁所裡的死狀，大膽猜測道：“很有可能是徐韬想要偷窺小倩上廁所，被她發現之後，遭受了殺害。”

“你記得嗎？黎志之前說咱們倆身上有股臭味兒，而且小倩也說過，她在寺廟裡接待過王警官，所以我懷疑，她的身份不隻是普通的人類。”

“有道理，”阮軟點頭贊同，“那黃靈她們呢？也不是人類嗎？”

“其他患者我不确定。”但是李萍有注意到，除了小倩之外，其他幾位患者都有過吸D史和藥物成瘾，并且同時患有多種傳染病，身體很不健康。

李萍面露擔憂，“咱們下班早，沒有看到血檢結果，也不知道這些患者患得是什麼病。”

李萍很害怕這些人會患上什麼未知的傳染性疾病，那種情況對他們破譯者可太糟糕了！

“你要想知道，我們可以去問問杜鴻文，我看到他去三樓了。”

阮軟拉着李萍上了三樓，看到閱覽室裡紮堆兒着一大幫人。

杜鴻文、秦厭、張安全三個人在聯機玩電腦遊戲，烏蘭和孫勝利在一邊下圍棋，沈純正拿着平闆指點蘇宜真和齊昊育兒知識。

“哇，你們好潇灑啊！”

阮軟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虧她和李萍還在努力破解怪談，這些人竟然開始玩起來了！

阮軟見狀也不着急了，拉着李萍一起站在杜鴻文身後看他們打遊戲。

他們三個正在遊戲裡刷副本，此時副本已經推進到最後關卡，遊戲boss死亡之後，電腦屏幕裡彈出了一段劇情動畫，大概講述的就是一個貧苦少年如何曆經磨難，最終拼博成邪惡大魔頭的老套故事。

劇情動畫很短，也就半分鐘的樣子。

實話實說，阮軟看完并沒有什麼感覺，但是她卻聽見杜鴻文和秦厭齊齊歎了口氣。

這兩聲歎息并不響亮，卻歎得阮軟忽然激靈一下，猛地轉過頭去——

她的目光死死聚焦在兩個人的臉上，來回掃視着，企圖查找到一點隐藏在平凡表象之下不尋常的線索。

眼前的兩個人從外表看來并不相像，可是奇異的，阮軟就是覺得他們非常像！她甚至覺得，剛剛他們倆歎氣的長短都一模一樣！

阮軟不知道要怎麼形容自己現在的感覺，就像是暈車的時候嗅到了風油精，從頭到腳都無比清涼，大腦和視野瞬間就清晰了起來！

她的瞳孔微微收縮，輕咬着水潤的下唇，心裡忽然産生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诶，你們站這幹嘛？”

杜鴻文打完副本，才注意到自己身邊站了兩個人，便推了推眼鏡，站起身來：“是找我有事嗎？”

阮軟神色複雜的盯着他半晌，咽下了自己沒有說出口的話，随口問道：“我們是想問你，今天的血檢結果怎麼樣？”

杜鴻文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有些小心的看着她，柔聲試探：“你不開心嗎？是我惹你生氣了？”

這話一出，不止阮軟，旁邊的李萍也愣了。

她目光暧昧的在阮軟和杜鴻文臉上轉了幾圈，摸摸鼻子，知趣的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