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褂的銘牌上寫着他的名字:李長海。
“醫生您好,我想來看看月經。”
蘇宜真坐在桌前,有些不好意思:“我最近兩個月的月經量都比較少,差不多一兩天就沒了。”
李長海看了眼她身後的齊昊,“這是你男朋友?”
蘇宜真點頭。
“把手放上來。”
李長海推過一個脈診,蘇宜真把手放上去,片刻後,李長海收手,得出結論:“恭喜,你懷孕了。”
“什麼?!”
蘇宜真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可是我之前明明來月經了啊!”
李長海睨了她一眼,似乎因為蘇宜真的質疑有些不高興。
“你之前流血那幾天,是不是有過劇烈運動?”
蘇宜真仔細回想,她最近兩次月經還真是參加完怪談之後來的,不過她的經期一向不準,所以也沒在意。
李長海總結道:“你那不是月經,是過度勞累和激烈運動引發的先兆流産,我建議你住院保胎。”
蘇宜真愣住了,她轉頭看向齊昊,對方也愣愣的,一副震驚的模樣。
診室裡有一瞬間的安靜,李長海見狀催促:“要住院嗎?還是選擇打胎?”
‘打胎’這兩個字好像觸及了蘇宜真的敏感神經,她的表情沉重起來。
片刻後,蘇宜真緩緩開口道:“那就打了吧……”
“不行!”
齊昊此刻才終于回神,他還有些不敢相信,“怎麼可能是懷孕了?!我們明明都兩個月沒有性生活了!”
他不相信孫長海的判斷,“你能看準嗎?”
“我行醫三十餘年,還能連個懷孕都看不準?!”
孫長海不悅的皺眉,“你要是不相信,我給你開檢查!”
“開開開。”比起把脈,齊昊更相信檢查數據。
孫長海拉着臉帶上老花鏡,用粗壯的手指笨拙的點擊了幾下鼠标,然後又開始在鍵盤上一個鍵一個鍵的慢慢戳。
花費了很長時間,才終于開出了檢查。
孫長海摘下眼鏡,長須一口氣,像是完成了什麼重要任務一樣。
用力的推開鍵盤,他有些煩躁的趕人:“去二樓護士站抽血,找隔壁杜醫生化驗!”
蘇宜真和齊昊都沒有心思和他計較,皆是懷揣着無比沉重的心情走出了診室。
門口的長椅上,其他破譯者正在等候叫号,看到他們這幅表情,急忙詢問:“怎麼了?”
齊昊張了張嘴,卻被蘇宜真拉住,不讓他講。
怪談處處都是危險,女人的身體素質不如男人,本來就容易成為被放棄的對象,如果他們知道她懷孕了,有可能會拖後腿,遇到危險會更早一步放棄她。
“我們先去做檢查。”
蘇宜真扯着齊昊的袖子離開急診室,然後按照步驟一一完成,全程兩個人都沒有再産生任何交流。
結果很快出來,那個叫杜鴻文的年輕醫生把報告遞給他們:“是懷孕了,恭喜你們。”
蘇宜真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接過單子,心裡卻沒有絲毫喜悅。
杜鴻文出完報告就走開了,蘇宜真看了眼報告單上的結果,呆呆倚在冰冷的牆壁上,歎了口氣。
牆壁的冰冷滲透進蘇宜真單薄的身體,她環抱住自己的手臂,看向旁邊的男友。
齊昊低着頭站在她身邊,像個犯了錯的孩子。
“打了吧。”
蘇宜真又重複了一遍,她似是在故意找理由一樣,對齊昊、也對自己說:“都已經先兆流産了,可見這個孩子在這世道上挺不住。”
系統每個月都會強拉人進怪談一次,蘇宜真沒有信心能撐着越來越大的肚子,完成後面的數道難關。
齊昊不說話,他是想留下這個孩子的,但是他說服不了蘇宜真。
他也不得不承認,蘇宜真的擔憂和顧慮是确實存在的,而他,并沒有能力解決這些問題。
沉默半晌,齊昊想出了一個主意。
“先等等吧,不知道怪談裡的檢查準不準确,就算要打,我們也該出去打。”
蘇宜真一想也是,在怪談裡打胎誰知道會遇上什麼危險。
“行。”反正都懷上幾個月了,也不差這兩天。
蘇宜真轉身朝着急診室走去,齊昊望着她單薄的背影,狠狠的扇了自己一耳光——
連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保護不了,他可真不是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