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雅,你是說真的?”
面前這個一臉難以置信的人,正是自己的室友兼好友,赫敏·格蘭傑。
“不是,你爸爸不會生氣嗎?”
另一個挂着難以置信表情,嘴巴張得老大的人,是一頭紅發的羅恩·韋斯萊。
“你真的決定加入我們?”
比前面兩個人鎮定一些的,一臉有些欣喜若狂的是救世主男孩,哈利·波特。
加上這個黑發少女,他們四個人正好圍在一起坐在公共室的小茶幾周邊。
“我爸爸不會知道這件事的。”蕾雅掃過他們三個的殷切目光,誠懇地點着頭,“我下定決心加入了,希望現在不太晚。”
“不晚!當然不晚!人越多越好!”哈利立馬咧開了大大的笑容,“我們下一次就要學守護神了,你來得正是時候。”
“謝謝……”蕾雅沖他們扯出一個微笑,“我很期待!下一次會是什麼時候呢?”
“唔,反正不是周三。”哈利答道,有點心虛地看着蕾雅。
“啊,是因為……”蕾雅意識到她答應了他要保守秘密,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朝他點點頭。
沒想到哈利看了一眼赫敏和羅恩,笑了起來,“那是我騙你的,不是魔藥學補課,赫敏和羅恩都知道。”
“诶?”蕾雅驚訝地看向身邊的二人。赫敏捏了捏她的手腕,說道,“其實,斯内普在教哈利大腦封閉術,每周三六點,所以我們的訓練不會是周三。”
“大腦封閉術?”蕾雅驚呼一聲,極力地在自己的腦海裡搜索着關于這個魔法的知識,卻發現自己幾乎不曾讀過相關信息。
“就是……”哈利試圖解釋道,茫然地朝天花闆看了一會兒,“就是教會我怎麼封閉我的大腦,這樣别人就不能從我的大腦裡獲取他們想要的信息了。”
“啊!是為了抵禦攝神取念嗎?”蕾雅幾乎是立馬回答道。
倒是赫敏一臉吃驚地問,“你知道攝神取念?”
蕾雅意識到自己可能透露了不該透露的信息,迅速擺了擺手,“我爸爸跟我提過一嘴,說魔法部審問的時候會用到。”
“哦是這樣……”赫敏表示理解地颔首。
難怪啊,難怪哈利看起來像是被巨獸追過一樣,斯内普每次周三也看起來比平時要疲憊一些。精神類的魔法從來都會對施加者造成巨大的負擔,這點她還是知道的。
噢,也難怪他要自己七點十五分去,還問自己有沒有見到什麼人。蕾雅瞬間串起了一些信息。
想起來,其實自從試探出斯内普的意圖,蕾雅就在思慮着自己是否需要加入D.A.。如果斯内普是将她作為他與他們之間的信息傳遞點的話,她為何不積極獲取多一些信息呢?
也許,隻要斯内普多知道一些,赫敏和哈利他們就能多安全一分。蕾雅想着便很快就下定了決心。
隻是她沒想到,她的D.A.活動僅僅開展了一次。
正當她穩穩地跟着哈利念出“Expecto Patronum(呼神護衛)”的咒語并驚喜地看着一頭小獅子從自己的魔杖尖端躍動而出,歡快而兇猛地加入正在有求必應屋裡的動物群裡的時候,她怎麼會知道,下一刻多比就驚恐地拉着哈利說起烏姆裡奇發現了他們這件事。
怎麼會呢?就是她參加的第一回,就是在她告訴斯内普之後的第一回,便被發現了。
她皺着眉思索了一下,覺得應該不是斯内普告訴烏姆裡奇的,既然鄧布利多信任斯内普……
缥缈的思緒瞬間被哈利大吼的一聲快跑強制抽回,瞬間,整個有求必應屋都亂成了一團,各種顔色的校服長袍幾乎擠在了一起,正湧向門口。
“哈利,快走!”剛剛站得最近的赫敏朝哈利喊道,下一刻,她幾乎是無意識地就抓住了身邊蕾雅的手就拉着往外面跑。
等她們沖出有求必應屋的時候,蕾雅分明看見了德拉科背貼着牆壁,陰險地笑着,他正對着哈利舉起魔杖。
随着他的一聲絆腳咒,哈利猛地倒在了地上。
“不行!哈利還在那裡!”蕾雅幾乎是瞬間就跳了起來,一股劇烈的憤怒從心裡湧了出來,下一刻她就從口袋裡摸出了魔杖指向牆邊的德拉科。德拉科放肆地笑着,以魔杖指向了她。
“不行!蕾雅,不是現在!我們得快跑!”赫敏用力地拽着她頭也不回地往長廊跑去。
就在那個晚上,蕾雅坐在她說要加入D.A.的同一個沙發上驚恐地聽着哈利說鄧布利多是怎麼一個人對付了五個人以後逃走了的事。
一時間,她都不知道是該感歎鄧布利多法力驚人,還是該感歎他們失去了一位可敬的霍格沃茨校長。
“他會回來的。”哈利堅持地說道。
她堅定地點點頭。
而且,雖然昨天已經盡力奔跑了,但大部分的人還是在第二天的早上被烏姆裡奇捉了回去了。
因為最後指向德拉科的魔杖,蕾雅也被這個馬爾福家的男孩狠狠地記住了樣子,跟赫敏和拉文德一起被費爾奇壓着帶到烏姆裡奇的辦公室。
幾乎參與訓練的所有人都在這裡,除了哈利,蕾雅沒想清楚是為什麼。
烏姆裡奇領着他們一群人走進了一間空教室,她的臉上又開始扯着得意而令人作惡的笑容。
“各位同學們,都坐下吧。”她笑着說,聲音甜膩得讓人難受。
蕾雅挨着赫敏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我猜,大家都是一時迷糊了才會參加了不應該參加的聚會。”她眯了眯那突出的眼睛,“這樣是不行的,對嗎?”
教室裡鴉雀無聲,蕾雅可以清楚看見納威、赫敏、羅恩的臉上都是一股強烈的恨意。
“為了讓你們記住,不可以參加這樣的壞事。你們将用你們面前的這支羽毛筆,抄寫’我不得做壞事’……”她頓了頓,臉上仍然挂着笑容,“我想想,就十次吧。”
很顯然,大家都聽哈利說過這支筆的故事,但是誰也沒有發出一句聲音,也不屑于與她争辯任何,幾乎是立刻就低着頭去開始了抄寫。
蕾雅拿起那支羽毛筆,盯着那尖利的筆尖,又看着面前悠然自得坐在講台前喝着紅茶的烏姆裡奇,恨不得拿出魔杖朝她來一發四分五裂。
她一邊加強着自己心中的念頭,一邊開始了抄寫——烏姆裡奇,總有一天你會有報應的。
“I must not do bad things.”
“I must not do bad things.”
“I must not do bad things.”
……
這些字母就跟她一遍又一遍加強的恨意一樣,一筆又一筆地刻進了肉裡,巨大的刺痛感很快便從她的左手背上一陣陣地襲來。
那感覺,就像是生生将皮膚一次次地割開,挑着她最幼嫩的皮膚,一次次、往更深的地方刻進去。她白皙的手背很快便湧出了鮮豔的血痕,她不得不将左手緊緊攥成拳頭,祈禱這個動作能減輕一點痛楚。
蕾雅低頭看着自己被自己的筆迹畫的鮮血淋漓的手背,周邊的皮膚紅腫着,傷口疼得她的額頭直冒冷汗。明明上一次受傷的時候,她是那麼溫柔地得到了照顧——
不行,她不可以示弱,當她下定決定加入D.A.的時候,她就再也不是置身事外了,她就再也不是,從前那個可以默默地看着一切的局外人了。
當終于抄完最後一句時,所有人的手都幾乎喪失了知覺,烏姆裡奇依次用她那肥短的手指頭觸摸過他們的傷口,然後才不緊不慢地說:“你們可以走了,希望今天的教訓能讓你們記住,霍格沃茨是有規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