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芽衣感到苦惱。
是這樣的,前一段時間她正中二地思考自己存在的意義時,被突然出現的土方十四郎的第二人格打斷了。
這位土方先生許諾會将拍攝她的照片洗好後帶給她,但是一連過去了好幾天都還沒有任何消息。
——如果隻是這樣那也就罷了,問題是,在得知她那身造型被拍下了好看的照片後,江婉女士非常感興趣,問過她好幾次什麼時候能拿到照片,要不要媽媽親自去找十四要照片……等等。
不過她想到畢竟是與平時的土方十四郎反差極大的第二人格拍的照,一般來說第二人格這種事情是屬于個人隐私,再加上江婉女士畢竟認識真選組的那幾位,土方十四郎怎麼着也是個看上去認真嚴肅正經的小輩,橘芽衣就決心幫他遮掩一下。她說一半藏一半,隻說用了土方十四郎的相機拍了那天那套造型的照片,對方答應會幫她把照片洗出來帶給她,至于殺馬特造型,張口二次元名詞什麼的她可是隻字未提。
也因此,若是由江婉女士親自走一趟,那她這一番心思就白白耗費了。
所以橘芽衣拒絕了江婉的熱情,但也不得不自己親自走一趟。
她并不是第一次來真選組的屯所了。
還記得最初來到這種相當于“警│察局”的地方,是她剛來到江戶沒多久,為房子被撞毀的萬事屋三人上門要賠償,第二次是為了三葉而上門堵人。
而不管理由是什麼,那兩次上門她都是扮演了一個找麻煩的角色,也就因此導緻了這一次去屯所讓她有些隐隐的擔憂——
總覺得屯所的人會以為她又是來找麻煩什麼的……
更何況,說到底隻是取照片這種事還特地跑到屯所裡去找人家副局長,會不會有些大材小用?會不會被人诟病占用公共資源?
但橘芽衣實在是不知道還能去哪裡找這位忙碌的警察先生,因此隻能是避開白天的工作時間,選擇了晚上前往。
——然而在另一個方面變得更不妙了!!
橘芽衣現在回想起來隻恨不能回到出發前搖醒自己。
幹嘛要那麼體貼那個M字劉海!
直接聽媽媽的話等江婉女士看見他阿宅的一面不好嗎!
這樣的話怎麼着也不會把自己也給拉下水了啊!
以上憤慨的原因,還請不要着急,讓我們回到橘芽衣來到屯所的那一刻開始,細細說起。
“诶?找副長?”
山崎退一副ptsd的表情。
誰能想到,他隻是正好要出門,結果就被逮到
面對山崎退的躊躇與不情願,橘芽衣底氣不足,尴尬地摸摸鼻尖,點點頭嗯了一聲表示肯定。
“非常抱歉現在上門打擾,請問土方先生他現在還在忙嗎?能方便見一下他嗎?”
雖然不知道山崎退到底在想些什麼,但從他那複雜的眼神中總覺得他是誤會了這句話的意思。。。
橘芽衣頓時心生退意,冥冥之中的第六感告訴她,再繼續堅持下去可能會有她并不願意出現的驚人發展。
要不回去吧?要照片而已,下次路上碰見再提這件事也行。
“呃,其實也沒什麼事,我還是——”
“芽衣姐?”
出乎意料到來的第三人打斷了她的話。
在真選組,還會這樣稱呼她的,也就隻有一個人了。
“啊,是小總啊。”
她移過視線去瞧他,棕色的頭發懶嗒嗒地垂落,一雙與坂田銀時兩樣的紅色眼睛看上去格外純粹,就像是一個單純乖巧的鄰家弟弟——但事實上認識他的人都知道,沖田總悟可和單純這個詞一點也挂不上鈎,甚至于還會有些人私下稱呼他為惡魔,變态,抖那個s。
可這些面孔又和橘芽衣又有什麼關系呢?這位姐控的弟弟一是出于尊敬江婉會對她有所收斂,二是她與他姐姐的關系讓他願意将她視作一位姐姐來對待。——或許對他來說這也算得上是一種放松自己,懷念姐姐的一種方式吧?
總之,沖田總悟沒對她露出爪子,她也願意因為三葉的原因将他看作弟弟,也會有時關心一下他。
“芽衣姐今天怎麼突然來屯所一趟了?”
沖田總悟邊說邊向他們這邊走了過來,還看了眼天色。
“是江夫人有什麼事嗎?”
橘芽衣搖搖頭,有些不好意思。
“不是媽媽,隻是我有一點私事而已。”
不過提到江婉,她想起最近“一家三口”的相處日常忍不住扶額。
“雖然你也知道最近我住在她那裡,但是她也是不願意打擾你們。不過她昨天有提過,最近有些降溫了,你們什麼時候空了,可以提前和我們說一聲,我們可以準備一下一起吃一頓火鍋。”
“好啊,我會和局長說一聲的。”
橘芽衣注意到他娃娃般精緻無表情的臉流露出自然的笑意。
——是因為想起了從前江婉投喂他們的那段時光吧。
“啊,山崎就不用去了,你就當沒聽到吧,不要和土方先生說哦。”
山崎退憤慨,山崎退黑線,山崎退無語,山崎退隻想立刻開溜。
“我知道了。”
但搞情報的習慣又讓他好奇兩人的談話内容,一時糾結了一下。
不過,在接收到惡魔的視線後山崎毫不猶豫地選擇開溜。
反正沖田隊長針對副長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至于橘小姐找副長什麼事——至少看來意不像是前兩次鬧事的樣子,他一個無意撞見的就沒必要上心了。
在山崎走之後,橘芽衣一人面對表裡不一的沖田總悟,老實說雖然有江婉和三葉的關系在,但她和沖田總悟總歸是不熟的,更何況現下的情況她也無法善談起來,隻覺得尴尬。
橘芽衣啊橘芽衣,快想想辦法,你可是成熟穩重溫柔靠譜的大姐姐啊!
觀察,觀察……
她默念着自己談生意那段時間學習的要訣。
眼睛還在注視着對方的兩眼之間——這是一種給人以注視感卻又不冒犯的禮貌,但餘光已經在觀察其他地方,大腦迅速思考。
衣領、扣子、衣袖、木刀——木刀!?
一個想法頓時就從她的腦海裡閃過。快速到不可思議,就好像是在她思想的腦海中一次次地冒出泡泡,又好像是在她心髒上的蛀蟲,不斷輕咬啃噬,又癢又痛。
“你接下來要去練習嗎?”
她聽見她的聲音這麼說着,心髒的鼓動聲也漸漸大了起來。
“嗯,日常練練而已。”
聽出他随意的口吻,橘芽衣又大着膽子進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