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刺中的天人兇狠地吼叫一聲,瞪大着眼睛掃視着在場所有人的神情,似乎像是想要将“犯人”瞪出來一樣。
然而他下一秒得到的回答是完美貼過他的身體——甚至有一處擦過他的喉嚨,深深沒入牆壁的小刀。
這是警告。
于是他呲着牙,看上去像是一隻炸毛的老虎,但卻不再吭聲了。
“好了,不要找事。”
坐在位置上一直沒說話的另一個天人開口了,于是這場鬧劇勉強終止了。
晴太愣愣地看着這一切發生,他确信第二次小刀飛出去的時候他也聽到了破空聲。
“我們換個地方聊聊吧。”
他回過頭看見橘芽衣看着他在自己的臉上指了指。
“正好,也可以處理一下。”
她是指他的傷。
現在的他的确狼狽,擦傷淤青好幾處,就連他自己都不清楚,況且他也沒那個條件去處理,自然是盡力去忽視那些疼痛,置之不理。
雖然已經受了她不少幫助……
最後一次。
晴太默默地告訴自己。
在她幫他處理傷勢時,他就告訴她關于他的媽媽的事,然後告誡她不要參與進來。
以後,以後有機會,他一定會回報她的。
于是他點頭跟她走。
“第七師團的那位要接手,已經落地了……”
路過那兩個天人時,晴太聽見了這麼一句話。
第七師團?什麼意思?是哪裡要打起來嗎?
他不明白這個名詞意味着什麼,隻是本能地感到了不安,而這點不安很快被手上突然緊握的力量撫慰。
于是他勉強放松心情,下意識地去尋找着什麼其他的東西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嗯,牆上的那幾把小刀,模樣看着不太像是一般會用的刀呢。
那并不是水果刀或者餐刀。
總覺得能叫出名字卻又叫不出,這給他帶來了些許憋屈感。
而直到他坐在橘芽衣的店鋪裡,看見對方的“武器庫”後,他才恍然原來那是手術刀。
诶,這麼說來,那在店裡威懾天人的人是……
晴太看着正為自己塗酒精的橘芽衣,吞咽了一下,莫名後背發涼。
感受着對方手上溫柔的力度,他想,都是那自大自狂的天人自作自受,嗯,和他們一點關系都沒有。
“好了。”
橘芽衣收拾完之後,在晴太對面坐下,還順手倒了兩杯茶。
“現在可以說說了吧。”
“呃,嗯。”
晴太糾結了一下,然後一邊組織着語言一邊将之吐出。
“我,我的媽媽是日輪。”
“她在吉原,是吉原有名的花魁。”
“所以,想見她很難。”
“守門的人告訴我,需要用很多錢才能同意讓我和媽媽見面。”
“所以……”
“……我明白了。”
橘芽衣蹲下将垂着頭正低落的晴太攬進懷裡。
隻是用錢就能見上一面嗎?
但這樣一個四處流浪的小孩子又能搞到多少錢呢?
那隻是打發他的謊言吧。
橘芽衣沒有将猜測說出來,她隻是拍了拍晴太的後背。
“我的店裡正好缺一個幫手呢,來打工的話包吃包住哦,不過,嘛,工資會少一些,而且不能被别人發現是打工哦,畢竟我也不想被人指責雇傭童工嘛。這樣的工作,你願意嗎?”
晴太忙從她的懷裡擡起頭來,他擡眼激動地望着她。
“真的可以嗎?這樣的我,我,我還總是在麻煩你……說到底,你本來應該讨厭我的才對,畢竟我撞到你還态度那麼差……”
他說着說着又要把頭埋下去。
于是橘芽衣兩隻手捧起他的臉。
“晴太,你知道嗎,當一個人有了執着并為之奔跑的時候,是會發光的。”
他這樣的笨拙,讓她忽地就想起了曾被那幾個人抛下,在院子裡一遍遍揮着木刀,不停地追逐着他們身影的日子。
“所以你隻需要說願意,那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