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襲
方多病最近這些日子總是有些心不在焉,擇菜都能把爛葉和好葉放錯位置,要不是李蓮花提前發現,及時将東西調換回來,那晚就隻能吃爛菜葉了。
就連狐狸精最近也不找方多病一起玩了,畢竟狐狸精需要的是個會給她扔球的工具人玩伴,而不是在他腳邊等了半天也不見人要丢球,掃興,實在掃興。
“還在想和公主的婚事?”
李蓮花見他連續幾日都魂不守舍的,總算想起要履行自己這個師傅的職責,主動找方多病聊天,開解開解自家傻徒弟。
“啊,師傅...我沒有...”
“那你在想什麼?這附近的草都要被你揪秃了。”
方多病想事情的時候總喜歡蹲在一處,腦子放空,手上無意識的開始揪些東西,自然而然的,蓮花樓停靠的這片地的花花草草都被方多病辣手催殘了個遍,狐狸精最近撲蝴蝶的地方都轉移到百步之外了。
“...”方多病看着四周略顯荒蕪的土地,有些心虛的撓了撓頭,露出讨好的笑容。
“我...”對上李蓮花那雙将他看穿的眼睛,方多病幹脆破罐子破摔,“我就是在想如何退了和公主的婚事,師傅,你知道的我不想當那勞什子的驸馬,我隻想和你們一起闖蕩江湖。”
“可是小寶,江湖并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好。”
“我知道,可...我就是不喜歡廟堂...”
方多病越說越沒有底氣,聲音漸漸小了下去,低着頭渾身散發出憂愁,這模樣倒是和他給自己取得那诨号——“多愁公子”有些契合了。
李蓮花看着他低垂的腦袋都彌漫這一股愁緒,手撫上那顆圓潤的腦袋,輕輕拍了兩下,“小孩子裝什麼深沉,不想成親就不成親,這蓮花樓别的沒有,總是不會缺你一口吃的。”
“師傅...你真的不覺得是我任性。”
“這有什麼,你看你師傅我先也不是還沒成親。”
“啊?你和顧大哥不是...”
方多病聽到李蓮花這麼說,十分詫異,也顧不上他那點小糾結,擡頭嘴巴張的大大的,滿臉不敢置信。
“大人的事少問!”
李蓮花被方多病那種:師傅你怎麼是這種不負責的人的眼神質問,心底不免有些惱怒,有種自己好心來安慰迷茫少年卻反被戳了肺管子的心梗...
李蓮花和顧辭君兩人相濡以沫這麼些年,期間李蓮花不是沒想過要成親,隻是他每次提及,顧辭君就會岔開話題,久而久之他也察覺出顧辭君有顧慮,但他能怎麼辦呢,隻能繼續努力,以期早日突破顧辭君心中的顧慮。
于是這場師徒間交心的談話最終以不歡而散告終,但方多病的情緒卻在這之後好了起來,就是每次看到李蓮花和顧辭君兩人相處時,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看得李蓮花牙疼,好似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小寶這兩天看我們的眼神怎麼怪怪的?”
夜裡,李蓮花才寬衣躺下,顧辭君就湊到他身邊咬耳朵。
“哼...”李蓮花想起這兩天方多病用看負心漢的眼神看着自己就覺得心悶喘氣不均,“他有病,阿君你别管他。”
“真的?你倆該不會是又鬧别扭了?”
“怎麼可能!我怎麼會和一個小孩計較。”
顧辭君笑而不語,臉上寫着你就是這種人。
“阿君...等這件事結束了,我們就成婚好不好?”
李蓮花毫不在意,但借着這個機會,他又将那件本該很早就完成的事情翻了出來。
顧辭君沉默了片刻,在李蓮花充滿希冀的眼神裡,他開不了口,他不想拒絕也不會拒絕。
于是,在蟬鳴聲和李蓮花的專注的目光中,顧辭君緩緩點了頭,李蓮花的眼眸刹時明亮如炬,“阿君”他低聲呢喃,兩人越靠越近,唇齒相交,情意綿綿。
...
“咕咕咕咕”
翌日,一隻信鴿落在蓮花樓的窗格上,是摘星閣傳來的消息,‘黃泉府主連泉十年前最後出現在石壽村,後再無蹤迹’。
因着這個消息,幾人便即可出發前往石壽村,他們得到的消息是連泉也是南胤四大家族後人,他手上應該也握有一枚羅摩天冰。
石壽村并非岌岌無名,相反因其盛産能提升内力的柔腸玉釀酒,前些年有不少武林中人慕名前去,隻是不知為何都了無音訊,漸漸便鮮少有人提及。
蓮花樓一路奔波,半月後,停在了石壽村附近的一處僻靜山野中,顧辭君将狐狸精的口糧擺了一排在她的窩前,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腦袋,低聲叮囑:“狐狸精,好好看家。”
幾人便在狐狸精依依不舍的眼神中漸漸走遠。
石壽村的位置隐蔽,他們按着輿圖,在附近繞了幾圈,始終沒有發現入口,倒是看到遠處山壁上的重重疊疊的鬼臉窟窿,心中不由犯了嘀咕,這地方有些邪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