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别動手動腳的,我們不反抗還不行嗎?”
李蓮花一邊說,一邊擋下護衛即将觸碰到顧辭君的手,另外還有抽空使眼色讓方多病安分些,他一副我們都配合的模樣,倒是讓人越發懷疑,哪有人碰上事了,會是這種反應。
鑒于他們的過分配合,護衛們倒是有點不好意思,也不拿繩子要綁住他們的手腳了,隻派了個人在門口守着他們,不準他們亂跑。
其餘的護衛正在挨個房間挨個房間的搜索,勢要找到玉秋霜,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功夫不負有心人,領頭的護衛在一個護镖隊的箱子裡找到了玉秋霜的屍體,玉秋霜死了,護衛心裡的另一隻鞋終于墜地了,領頭護衛吩咐其他護衛将客棧裡的所有人連夜押送回城主府。
小棉客棧一行人一進玉城城主府,便被關在了城主府的地牢裡,十幾号人擠在一間牢房裡,好些人都還沒從撞鬼的驚吓中清醒,又深陷性命之憂。
“這該如何是好,怎麼偏偏死在了我的客棧裡…我命休矣”
客棧掌櫃和店小二抱怨到,他狠狠的掐了店小二的胳膊,他們說話的聲音很小,但對于内力深厚的人來說,那是聽得一清二楚。
店小二神色凄然,這一晚上,他直面了不少驚吓,如果說撞鬼,将他的魂都吓散了一半,那如今進了這地牢便是間接上了斷頭台。
小棉客棧在玉城郊外開了二十多年了,店裡的掌櫃和小二都是玉城土生土長的人,對城主夫人——玉紅燭的脾性是否了解,那可是個殺人不眨眼,不把人命當人命的人,又是最為護短,如今她的親妹妹死在小綿客棧,那這客棧怕是開不下去了,這都算好的,看着侍衛的架勢,是要他們這些人給這二小姐陪葬啊!
不止是客棧掌櫃和小二兩人有這個擔憂,玉秋霜的屍體是在護镖隊護送的貨箱裡找到的,護镖隊要是拿不出證據證明他們與玉秋霜的死無關,怕也難逃一死。
這護镖隊的隊長常年在玉城這一道護送镖車,對玉城的情況也是門清,此刻幾個護镖隊的镖師圍在牢房的角落裡小聲讨論起對策。
方多病聽了一肚子的八卦,心裡也生出了一絲陰霾,他是沒有想到一城之主竟如此的蠻橫無理,聽他們的意思,這玉城的城主夫人玉紅燭怕是個不好相與的人物。
方多病瞅瞅牢房裡的其他人,他們的臉上或多或少都帶着驚恐,有些外鄉人也在旁人的解釋下明白了他們此刻的處境非常艱險,個個都面露難色,還有不少人從懷裡掏出銀兩試圖賄賂看守的護衛。
但很遺憾的是,城主府治下嚴厲,他們這些人在看守牢房的護衛眼裡,又和玉秋霜的死脫不了幹系,護衛根本看都不看一眼他們手裡的錢财,隻一味站好自己的崗位,不欲理會牢房裡的哀求,但若是有人要鬧事,護衛就會立刻拔刀相向,用冰冷的刀刃警告他們安分些。
這麼一看,顧辭君和李蓮花兩個人實在坦然的太突出了,一進牢房,李蓮花就帶顧辭君去了一個看起來最幹淨的角落待着,他甚至還掃落灰塵,取了附近的稻草堆了一個舒适的位置出來,供他倆休憩用的。
大半夜的,折騰的很,顧辭君有些犯困,李蓮花就把自己的肩膀貢獻出來了,他調整坐姿,讓顧辭君靠得更舒服些,顧辭君也不好意思在這麼多外人面前和李蓮花太親密,隻是他這些年都養成習慣了,這個點确實困的不行。
再說了,有李蓮花在,他一點也不擔心,于是糾結了一下,又見李蓮花都收拾妥當了,便心安理得地靠在李蓮花肩上閉目養神。
也不是顧辭君不想睡,隻是這小小的牢房裡充斥着恐慌和驚吓,鬧哄哄的,根本睡不着。
兩人自成一圈,李蓮花平日看着散漫這會卻靠譜的很,方多病看着兩人鎮定自若,仿佛這裡不是肮髒噪雜的牢籠,而是那個不大卻足矣遮風避雨的蓮花樓。
方多病内心的那點陰霾漸漸散去,他也學着李蓮花,在他們附近尋了個空處,拂去地面的灰塵,鋪了點幹稻草,坐着休息了。
方多病想,事情在糟糕能糟糕到哪裡去呢?這城主府若真如其他人所言,是個不講理的地方,那在地牢裡,再怎麼鬧騰也是無濟于事,況且他身正不怕影子斜,他就想看看這城主府是怎麼樣嚣張跋扈。
方多病也沒有休息多久,地牢的大門就被拉開了,沉重的木門被推開時,發出的聲響很大,落在被困地牢的人們朵中,好似黑白無常拖着鎖鍊來索命。
那聲響在驚恐不安的囚徒神經上跳躍蹦哒,壓迫感席卷而來,心理承受能力差點的都沒看清人影,便昏厥過去。
“二小姐屍身被燒,把他們都趕都出來,夫人要提審他們。”
來的是個面生的護衛,他的語氣很冰冷,方多病敏銳的察覺到他眼底一閃而過的驚恐和後怕。
還沒等方多病想明白,他們便被驅趕出了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