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能為我付出生命，可你愛我嗎？你從來沒說過，每當我說這個話題，你總會搪塞過去，你總在說「我不知道」。”

“可你是不知道還是不想?”

顧茗愣住了，從她腰間拿起來擡起身子，看着襯衫半敞露出潔白無瑕的肌膚，是那樣的刺眼，顧茗沉默着替她将有些淩亂的衣服穿好，扣上扣子。

“對不起……”

她坐在床邊，背對着祁連，有些不敢面對她。

可自己不懂什麼是人，不懂什麼是愛，更何況是去愛一個人，這太難了。

起碼對于顧茗來說，這太難了。

顧茗沒法給出她想要的結果。

祁連從身邊抱住她，将頭抵在顧茗脊背上，語氣柔緩的說道:“沒關系，抱歉是我太着急了，是我的不對，我應該對你更有耐心才對，慢慢引導你，一點點教你怎麼去愛。”

“對不起……”顧茗現在除了道歉想不到任何辦法。

她以為學着祁連對待自己的方式就行，以為聽了博士解釋的話就能明白，以為能從顔白阿妤身上感受到愛。

博士說的對，每個人對待愛的方式不同，顔白阿妤她們的那是愛，但那也隻是獨屬于她們之間的愛。

顔白也好，祁連也罷，她們愛人的方式都不一樣，一個隐忍克制，一個熱烈強制。

她們的愛表現出的情緒仿佛是兩個極端，這都不是顧茗對于愛人的理解。

她覺得很對不起祁連，自己無法回應她的那份期許，我愛你三個字，怎麼都說不出口。

顧茗對于祁連心中已經有了不一樣的情感，比愛更純粹。

祁連是她的一切。

“聯盟……為什麼要關着你？以你的能力逃出來應該不是問題，那裡有你想要的嗎？”

顧茗依舊背對着祁連，她還是主動提及了這件事，這兩天一直萦繞在内心的疙瘩。

顧茗不理解為什麼祁連要做這些，如果那真的有她十分想要的東西，那隻要她說，隻要她開口，顧茗一定會答應，為她取來，然後在雙手奉上。

瑪特的任務看着祁連做得到，答應祁連的承諾陪着她也做得到，可偏偏愛祁連做不到。

或者說很難。

她生來就沒有被賦予愛人的能力。

“有。”意料之中的答案，但意料之外的簡短，甚至隻有一個字，也許她也沒想好該怎麼對顧茗說。

“那為什麼……”顧茗聲音突然小了很多，似乎在思考自己有沒有資格這麼說，自己對于她來說究竟是可以随時抛棄的工具，還是想朝夕相處的人:“為什麼不跟我說，你需要什麼？我不能帶給你的東西是什麼？”

祁連不在意，她在意的也很簡單，她隻要顧茗。

最初她也隻是想利用顧茗，讓她帶自己離開，可是三個月的時間，也同樣作用在自己身上，顧茗在她記憶中不斷美化，時間在記憶中将她雕刻成了最完美的模樣。

她不止要自由，她還要顧茗，甚至可以放棄自由，她隻要顧茗。

“别露出這種難過的表情，我隻要你，除了你我什麼都不要。”祁連伸出手指，動作輕柔地将顧茗的臉頰微微撥轉過來，讓她的目光與自己相對。

“可我在這裡，不在聯盟。”

“看着我。”她輕聲說道，聲音中帶着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

顧茗的眼神有些迷茫，但還是順着祁連的手勢看向了她，兩人的目光交彙在一起，彼此的呼吸都能感受到。

祁連的眼中閃爍着光芒，那是一種深深的情感，而顧茗的眼神卻漸漸變得閃躲，陷入深深的迷茫中，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無論你愛我、恨我、還是想殺了我，無論怎樣，隻要你的眼神、你的注意力永遠在我身上就好。”

“即使你會害怕我、厭棄我都沒關系，隻要你在我身邊，我要你眼裡隻有我一人。”

“如果愛很難，那就從注意開始，在你來到我身邊之前，我想讓你先學會自私。”

祁連的話讓顧茗感覺很沉重，她不明白為什麼祁連會這樣，明明剛開始好好的，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出現了問題。

“你的眼睛很好看，我想獨占它。”顧茗說，“可你依舊沒說留在聯盟的原因。”

顧茗撫摸着祁連的眼尾，說着當初離開時相同的話，顧茗從來沒有改變過，她一直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因為我在等，等一個契機，一個機會。”

祁連說道:“我想讓你擺脫桎梏，到那時就連我也會為你的自由讓路。”

“可我不要自由，如果擺脫束縛的代價是失去你，我甯可永遠被束縛。”

“顧茗，我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壓下自己肩上的重量消失了，顧茗伸手去探，什麼也沒有，失落的将視線轉移到祁連剛才所在的地方。

什麼也沒有，就好像她從來沒來過，這裡隻有顧茗一個人。

顧茗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像是缺了一塊最重要的拼圖，粗看看不出任何破綻，可拼圖就是少一塊，始終不是完整的。

她還以為祁連能多待幾天，她的能力用起來到底有多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