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次抹除我的記憶,你到底想做什麼?”深棕的眸子染上藍色的光,那裡倒映着祁連的樣貌。
就連顧茗自己也解釋不清這莫名的憤怒是怎麼來的。
當那團火燃起來的時候,來的人是誰,顔白心裡就有了答案,不過他居然找到了這裡,這都不是她最在意的,她最意外的是他居然知道阿妤在哪。
阿妤……
顔白在心中默念了一遍這個名字。
他真的提出了一個顔白無法拒絕的要求,即使是假的也不能放過任何機會。
阿妤的下落,再加上周圍一片的狼藉,顔白蹙了蹙眉,面露不悅,這是她今早剛打掃完的。
沒想到辛格特居然能找到這裡來。
不給他點顔色瞧瞧還分不清誰是爹了。
“可以。”顔白冷聲答應,将一直披在身上的鬥篷扯下,左臂上赫然挂着一個藍環,對于異能者來說這東西并不陌生,顔白處之泰然的提出要求:“不用異能,我就和你打。”
顔白知道比起解釋,将證據直接擺在他面前更方便,省的多費口舌。
辛格特心底一驚,難怪她把自己裹的這麼嚴實,藍環,真的沒有辦法取掉嗎?
“我還以為你是無所不能,沒想到區區一個藍環就給你制止住了。”
“不打?”顔白眉眼間盡是厭惡,翻了個白眼,轉身就要離開,“不打就算了。”
火焰瞬間收斂,辛格特咧嘴笑着,不用就不用,顔白終于同意和自己打一場了,終于可以和她分出勝負。
不用異能,老子照樣赢過你。
“别!不用就不用!”
辛格特原地跳了兩下,擺出格鬥的準備姿勢,快速地朝顔白攻過來。
顔白歎了口氣,他就是用異能也打不赢自己,隻不過是不想讓這裡更亂而已。
花裡胡哨,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任何技巧都是空話。
顔白在拳頭貼臉的一瞬後撤,往右跨出一步躲開這一拳,同一時間壓低身體膝蓋一彎,蹲穩馬步,掄動起右臂出拳狠狠打在辛格特臉上。
辛格特被這一拳打的有些懵,踉跄了兩步,沒想到一開始出手就這麼狠。
他退後一步,定住腳步,立馬屈腿用力側踢過去,直接踢向顔白胸膛,眼見要成功,卻被對方擡臂架住,辛格特心中一驚,要完蛋。
辛格特反應迅速,收回腿轉而向下狠踹顔白腹部,這一踹逼得她松了手,才堪堪拉開距離。
這一下,辛格特感覺占到了點甜頭,讓他驕傲起來。
随後辛格特一拳護住脖頸一拳高擡直沖對面,蓄滿力氣從右下方迅速偷襲。
内心急切的想知道阿妤的消息,顔白已經不太想和他在玩過家家遊戲,打散他的防禦姿态,下一秒反手狠捶向面門,揍折了他的鼻骨。
辛格特來不及管理鼻子處的問題,整個人已經飛了出去,倒地的瞬間立即雙手撐地翻了起來。
但是顔白的速度和力量都遠遠高于他,辛格特剛站穩,顔白就已經閃身到了他身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拳砸向他的後腦勺。
顔白不斷揮拳,拳頭帶風,呼呼作響,一拳更比一拳狠厲,猛攻對方的要害處。
辛格特來不及防守,節節敗退,或者說他一開始就輸了。
“還以為你有了長進,到頭來還是一樣弱。”顔白狠狠地罵了一句,結結實實給辛格特來了一拳,“你在哪看見了阿妤!”
“告訴我!回答我!”顔白滿腔怒火無處發洩,對着辛格特又是一拳,“沒用的東西。”
“哈哈……”辛格特躺在地上大口喘氣,躺在地上猛的咳嗽起來,将胸口的淤血咳出來,他現在連手都擡不起來,“爽!”
“還是這副死德行。”顔白擡腳就要踹在辛格特身上。
門口突然出現一個人,揮手高喊道:“腳下留人!”
顔白收回腳看過去,這人她熟啊。
這不是車輪餅的老闆嗎。
“什麼風把車老闆吹到我這裡來了?”顔白還是踢了踢躺在地上的辛格特,“不會是跟這種人同流合污了吧?”
車老闆趕忙走過來,扶起地上的人,撈了好幾次才将辛格特扶起來。
“車臣,你輕點,我感覺我整個人都要散架了。”辛格特整個人挂在這人身上,有氣無力的哼哼着。
顔白這才知道車老闆的名字,每次遇到車老闆不管其他,隻是買了車輪餅就走。
不過這些消息對自己完全沒用,隻有阿妤……哪怕是假的,自己也要去碰一碰。
那究竟是什麼東西,現在又在什麼地方。
“真不好意思。”車臣陪着笑臉,不斷道歉,除此之外好像别無他法,“這家夥給您添麻煩了。”
“一句不好意思就給我打發了?”顔白眉眼冷了幾分,臉上帶着明顯的惱意,“傷了我手下的人,就這麼算了?”
“還有——”抓着辛格特的衣領,顔白的音量陡然提高,怒吼道:“告訴我她在什麼地方!”
“老闆您冷靜一點!”因為是老主顧的原因,車臣習慣叫着老闆,看着顔白的樣子,将辛格特往後挪了一點,但隻是杯水車薪,無濟于事,顔白的力氣太大了。
這一瞬間辛格特看清了她眼底的狠厲,和那盤踞在心底已久的憤怒。
任何事情一旦跟阿妤有關,這人總是沒辦法像平常一樣保持冷靜。
辛格特被揍的鼻青臉腫,一說話就會牽扯到臉上的傷口,生疼,但他還是要犯賤,詐一下顔白:“她在哪你不是很清楚嗎?”
“我、不、知、道!”顔白一字一頓,說的咬牙切齒,冷冽的氣息一下子從身上散發出來。
“這在你們西區并不是什麼秘密,我不是顧茗,我記得三年前發生的事情。”辛格特吐了一口血痰,看向即将失去理智的顔白,說出了更加癫狂的話:“她一直在你身邊啊,你不是把她藏在流民區深處了嗎?不,現在應該叫西區。”
顔白後知後覺,發現自己被耍了,自己現在要找的和他說的不是一回事,這家夥用了一個毫無意義的消息,跟自己換了一場架。
抓着他的領口,朝他臉上狠狠揍了一拳,巨大的沖擊力讓他整個人往右邊倒去。
即使這樣,辛格特嘴裡的話也不停腔,不斷刺激着顔白,他好意提醒道:
“顔白,有時候太過于在乎一個人不是什麼好事,那會變成你的弱點、你的軟肋;隻要有人提起,你就巴不得湊上去問個清楚。”
“像你這樣沒臉沒皮的活着才好?”顔白極力壓制自己心中的怒火,沒好氣的諷刺道,轉身去撿起被丢在地上的鬥篷,拍了拍上面的灰。
“說話别這麼難聽,人不要臉,還天下無敵呢,你自欺欺人還不如我這樣,救不回的人就放棄。”
辛格特伸手摸在鼻梁上,咔哒一聲,将位移的鼻骨複位,對于解決鼻骨錯位這件事,辛格特已經做的爐火純青了,他都不記得鼻梁被打折多少次,鼻子跟着自己吃了太多虧。
“我見過她了。”辛格特說道,怕顔白誤會,繼續說道:“不是異變,是活蹦亂跳的阿妤,更奇怪的是我沒在她身上感受到任何異化。”
此話一出,正要離開的顔白停下了腳步,轉身看着他。
“在哪?”鬥篷下雙拳緊握,咯咯作響,在她周圍,空氣都仿佛變得緊張起來,壓抑而沉重。
“她在哪?”顔白沉聲又問了一遍。
車臣感受到她的憤怒,不敢發出一絲聲音,反觀躺在地上的辛格特,一副吊兒郎當欠揍的模樣。
車臣隻覺得窒息,在心底問候一百八十遍辛格特,真是個祖宗,一次性說完不好嗎,非得人家多問幾遍。
“去找啊,說不定人家還在西區。”辛格特咧開嘴角笑了起來,“還是說,你要等人家來找你?”
在西區?
怎麼可能,西區就這麼大點地方,自己連石頭縫都沒放過,阿妤要是在這,怎麼可能找不到。
“對了,是今天見到的,說不定人家現在就在某處看着你呢。”辛格特整個人挂在車臣身上,附贈了一句話。
顔白看了一眼受傷的人,已經有人将傷員處理好了,壓根不需要自己操心。
“藍環的事先别說,免得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好在這裡的人不是很多,叮囑完穿上鬥篷就要離開。
路過辛格特的時候,沉聲說道:“你最好别耍我。”
臨出門前又加了一句,“還有,把你整出來的爛攤子處理幹淨再滾,否則我再也不會跟你打了。”
“不!!!可惡!你這個狠毒的女人,幹脆一把火燒幹淨得了。”
“行啊。”顔白順着辛格特的話說,後者卻覺得背後發涼,他快被顔白打死的時候都沒有這種感覺。
“快給我拿掃帚來!!!”
“車臣!你也跟我一起!!”
顔白沒有理會辛格特的哀嚎,徑直離開。
車臣一手扶着辛格特另一隻手捂着臉,“我幫,你别喊了。”
一旁扶着辛格特的車臣隻覺得丢臉,來撈人不說,還得幫人家搞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