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絲端着飯碗，看着碗裡密密麻麻的腸片垂下頭：“第二次，這是我第二次不用從地上舔着吃東西，兩次都是安娜大人給我拿過來的……第一次是昨天……”

妮安娜抱起胳膊扭過臉，看着眼前的湖泊撇撇嘴：“你還吃不吃了？不吃有人等着呢！趕緊快點喝啊，我還等着刷碗呢！”

“安娜大人的意思是，這玩意兒涼了就不好吃了，你抓緊趁熱喝。”夏洛特頂着妮安娜不滿的白眼，把她的“鬼話”翻譯成了“人話”。

莉莉絲不知道妮安娜嘴硬的性格，還以為這個新主人真生氣了，隻能一言不發連吃帶喝。美味的腸片和鮮香的高湯，比安西斯的高級治療藥更能治愈莉莉絲的身心。

“我、我喝完了，安娜主人。”莉莉絲恭恭敬敬地捧着飯碗對妮安娜說，妮安娜有些奇怪地看着她問道：“這就好了？不要再來一碗？”

“可、可以嗎？”莉莉絲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隻要你想喝，要多少有多少，我可以向你保證。”妮安娜說完，就和夏洛特一齊走出了帳篷。

第一次坐上餐桌的莉莉絲顯得極為拘束，隻是緊緊夾着胳膊不敢動身子。辛蒂亞給娅籮使了個眼色，娅籮立刻會意，坐到莉莉絲身邊抓起她的胳膊放在桌子上：“你已經不再是說話結巴的獵狗了，而是我們的同伴莉莉絲。所以桌子上的食物也有你的一份，你不吃别人肯定……啧，芙蕾姆肯定替你吃了。”

吃完出生以來最美味最難忘的一頓午飯，莉莉絲跪到妮安娜面前懇求說：“安娜大人！我知道，一定是您救的我！所以請讓我做您的狗吧！！求求您了！！”

妮安娜呼了口氣看着莉莉絲說：“莉莉絲，除掉紅衣主教的契約已經完成了。如果你堅持要做我的狗，那我必須先問你一句話：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我隻要每天都有填飽肚子的食物就好！”莉莉絲急忙開口說。

妮安娜眯起眼睛哼了一聲：“被你小瞧了啊！真是的——莉莉絲，你盯着我的眼睛，然後聆聽你内心最深處的聲音，如實告訴我：你，想，要，什，麼——”

莉莉絲眼中，妮安娜的藍色眼珠慢慢變成了血紅色——那是代表傲慢、嗜血、強大的紅色。這雙紅色眼睛有着穿透人内心的魔力，莉莉絲覺得自己漸漸變成了幽靈，看着自己的身體與這雙紅色魔眼對話。

“你想要什麼？”紅色魔眼問道。

“我想要……想要……嗯……”

“要你内心最渴望的東西，如果你相信我。”紅色魔眼低聲說。

“我想要尊嚴！想要一個人該有的尊嚴！！！”莉莉絲站直身子大聲吼道，紅色魔眼的主人也滿意地笑了：“這才對嘛！我答應你。”

冷靜下來的莉莉絲終于可以平視妮安娜和她的真身了。“妮安娜·羅普斐樂……大人……”莉莉絲震驚之餘，下意識地慢慢單膝跪地行禮說，“您說過……所以您真的，要給我尊嚴，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