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一共兩節課,上完課,管家親自送宋西源離開。
幼危坐在書桌前,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宋西源的話提醒他了,雲執鷹讓他住書房,真的是為他好?幫他避開那兩位惡魔?還是說,其實他隻是想盯着自己,确保自己在他眼皮子底下,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的視線?
是給他安全感?還是變相的監視他?
看着那扇可以打開的書架,純金的度母像,幼危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好像從回雲家的第一天,雲執鷹就不想讓他接觸大哥二哥。那兩個是惡魔,那雲執鷹呢?和惡魔生活在一起十八年的雲執鷹呢,能是什麼樣的好人?
最關鍵的……
幼危陡然一陣毛骨悚然,雲執鷹身上流着酒鬼夫妻的血……雲執鷹的親生父親平時把他往死裡打,親生母親甚至做出換孩子這種喪盡天良的事。
天生壞種基因是改變不了的。
恐慌徹底籠罩了他,直到下午補習英語,幼危都沒能從這種恐懼中走出來。
好在英語雖然是他的弱項,但他的成績也足夠好看。對這個上課總是發呆的漂亮小孩,英語老師很識趣的沒有多說一個字,離開時,甚至還誇獎了幾句。
晚飯的時候,雲執鷹還是沒有回家。
幼危獨自吃完晚飯,漫不經心地看着課本,他等雲執鷹回家,豎起耳朵等樓下傳來汽車的聲音。
然而别墅裡裡外外安靜得仿佛沒有第二個人。
等到深夜,幼危實在是等不下去了,困得直打瞌睡。
他怕這樣下去,雲執鷹回來會聽不見,想了想,他打開書架的門,走進雲執鷹的房間。
這樣隻要雲執鷹回來,他就能立刻知道。
因為有單獨的書房,雲執鷹的房間格局偏小,沒有沙發可以坐。
幼危隻能坐在床腳。
等着等着,他抱着膝蓋,縮在床腳睡着了。
他也不知道就這樣迷迷糊糊地睡了多久,隻知道再醒來的時候,好像整個人睡到雲執鷹的床上去了。
怪不好意思的。
他想走,卻發現根本動不了,什麼東西緊緊箍着他的腰!
幼危猛地驚醒,在漆黑不見一絲光亮的房間中,瞪圓眼睛。
他等着雲執鷹回家,結果一醒來卻發現,被雲執鷹當成娃娃抱着睡覺?
雲執鷹是小孩子嗎?睡覺還要抱娃娃的?
幼危掙紮了一下,卻被抱得更緊了,甚至……黑夜中,誰都看不見,但他能感覺到自己臉紅了。
因為他這個掙紮的動作,雲執鷹貼得簡直嚴絲合縫,滾燙的熱源從身後貼上來,讓人差點冒汗。
幼危氣得快要發瘋。
他才不是布娃娃。
直到他嗅到雲執鷹吐在他脖頸間的氣息中,夾雜着……酒精味。雲執鷹喝醉了回家,醉得連衣服都來不及脫,倒頭就睡,甚至沒發現床腳多了個人,并且他把這個人從床腳拽到懷裡。
不是劣質散裝白酒,酒裡有果香的清甜。
幼危依舊吓得不敢動。
對他而言,酒意味着挨打。
……那也不是不能抱。
在不安中,幼危睡着了。
再有意識時,幼危是被戳醒的。
他反應了幾秒鐘,才意識到雲執鷹在戳他的臉?雲執鷹的指甲修剪得很幹淨,他的體溫明明燙得吓人,指腹卻冰涼。
見幼危沒反應,雲執鷹又重重地戳了兩下,像是确定是不是活人。
幼危拍開他的手:“拿開。”
“哪來的娃娃。”雲執鷹嘀咕。
幼危氣得想去開燈,讓他看清楚誰是娃娃,但雲執鷹雖然騰出一隻手戳他,另一隻手依舊牢牢固定在他腰間,逃都逃不了。
雲執鷹又戳了兩下,似乎确定了真是娃娃。
不然怎麼會有這麼精緻好看的人?他放心地繼續抱着了。
幼危這下在真是忍無可忍了,他擡腳踹,結果剛擡起來,就被捏住了腳。
他立刻吓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