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禩進來了,胤禛放下了一層白色的床幔,蓋住了自己和胤祥的鞋,從外面看,隻能隐約看到胤禛蓋着被子坐着。“微臣參見皇上,臣來恭奏昨日理藩院商議之事。”允禩一本正經道。從送信人口中得知,皇帝發現了他和裕親王等人偷懶,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允禩還是準備親自來說,免得被扣俸。
“說。”胤禛的嗓音并沒有恢複,即便努力調整,仍有些沙啞。允禩難得裝好人地問道:“皇上莫非龍體欠安?”胤禛在被子裡撫摸着胤祥的頭:“廉親王倒是不能念着朕些好,些微着涼,無妨,說你的事。”允禩進來看到胤禛床幔拉着,聲音又低沉,想到素來精神很好的胤禛竟然會生病,心裡還幸災樂禍了一下。沒想到這會兒胤禛還要強撐,允禩帶着點驕傲地開始彙報:“臣等昨日會議得,查得巴林王額驸裡木布等七旗紮薩克等,未申明各旗糧食失收之人内,稍有收獲,可食數月以及絕收之人數目,亦未繕明紮薩克以下乃至旗内富殷之人如何設法節儉度日之情。故伊等所報毋庸議,将報部原文駁回……”胤祥内心感到崩潰,為什麼允禩說話要這麼啰嗦?胤禛怎麼可能忘記是什麼事,直接說議覆的結果不就好了?以前也沒見他很想跟胤禛多待一會兒,偏今日要這樣拖沓。胤祥不禁在被子裡動了動。還好允禩習慣低着頭說話,所以也沒怎麼注意到,隻胤禛拍了拍胤祥的腦袋,警告他安分些。
“接着說。”胤禛仿佛來了興趣,難得耐心地沒有催促允禩,而允禩也很配合:“俟該紮薩克等将各旗稍有收糧、夠食數月以及絕收确至窘困者查明,并将紮薩克以下乃至旗内富殷之家節儉度日之人有多少,其餘饑馑不堪之人有多少,分别繕明速報到部時再議,至翁牛特王額驸倉津等雖将該旗無糧人口數目報送前來,卻亦未繕明該旗如何節儉度日之情,故其原文亦予駁回,俟分别繕明複報到部時,再予議奏,請旨。”胤祥着急地想發火,既然還需再議,何必現在來報,他含着胤禛微微哼了哼。
允禩聽到了,奇怪地擡眼往踏上看,胤禛咳嗽了兩下:“風寒是有點重了。俟查報到部再施恩,則會贻誤赈濟災民。茲即行文遣戶部章京二名,暫取銀五萬兩。”允禩的注意力果然被胤禛所傳的旨意吸引了去,連忙低頭努力記下胤禛說的話。胤禛今日倒是善良,放慢了語速,等允禩記完了第一段左右,才接着道:“由此派遣侍郎本錫、副都統阿林保即刻乘驿前往喀喇沁等八紮薩克,一面勘查,一面酌情赈濟,錢糧送至,嘶……”胤禛正說着,被焦急難耐的胤祥不小心輕輕咬了一口,打斷了最後一句話,轉而在允禩反應過來之前說完了:“本錫、阿林保立即馳往。”随後突然加快了語速:“好好去辦,朕躬稍有不适,需要休息。”
聽到胤禛終于承認自己病了,方才還一直強忍着什麼似地說話,允禩心裡更是痛快,突然間有了精神。記完旨意後,允禩帶着明顯輕快了的心情,向胤禛多說了幾句難得的吉祥話,才跪安了。允禩前腳剛邁出殿,胤祥後腳掀開了被子,趴到胤禛身上就想要揍他。誰知被胤禛一下鎖住了,一翻身就把胤祥壓回了榻上。胤禛捏住胤祥的臉頰,讓他還帶着血痕的小嘴微張,露出一口小白牙來,教訓道:“不聽話,害我丢人,還咬傷了我,那隻好讓你叩拜不了太後梓宮了。”說着拽起了胤祥的腿,壓在了兩人胸前,一邊吻着他的嘴角,一邊撞了進去。兩人拍得越來越響,胤禛盯着胤祥看,見胤祥眉頭微皺,正無意識地咬着嘴唇,身體卻将自己夾得越來越緊,感到可愛。又一會兒,胤禛發現胤祥方才被憋着輕拍過的小臉愈發紅了,也有些舍不得,還是漸漸放緩了動作,低頭輕吻,憐惜之心更起:“痛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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