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折胤禛并未多回,僅一句,“知道了”便回了。畢竟,最終發展得如何還要看他兒子自己的。下一折,胤禛才更用心看起來,諾敏回複之前皇帝所問的田文鏡、連肖先等人如何一事。折中稱:“臣觀田文鏡,人勤勉,辦事亦可,唯性情不可謂之穩重。一旦得到空子,恐仍有變。再觀連肖先,言語乖巧不實,凡事因循守舊,唯期蒙混,其所報之事,臣察覺有欺隐之情者,徑直駁回,處處防範,故其雖力争亦不能如願。”田文鏡人品正直,但不夠穩重。連肖先則果如胤禛當初因長蘆之事所察。田文鏡回京應該已有一些時日,但胤禛尚未見他,隻是看了他請示的折子,這年他在山西,拯救了五六十萬百姓,實在是功勞不錯。于是胤禛便在折後先對諾岷不吝稱贊他:“田文鏡将本年山西之事奏後,朕方知拯救了五六十萬生靈,想必山西黎民必很感激他。”接着對與田文鏡不合的連肖先近來的狀況也做了些新的公正評判,此人雖對田文鏡不滿,但倒是能公正奏報,于是與諾岷說先讓他去署理職務,他日若有不妥再報。諾岷在折中還推薦了高成齡、徐惟恩兩人補布政司、按察司缺,前者胤禛聽說過好的名聲,後者則親自見過,印象都不差,所以胤禛也難得地接受了諾岷的舉薦:“此二人爾奏甚是,著不離爾省,賞爾以為輔弼。”一切都是這樣正常,胤禛仿佛已經投入到日常的辦正事的狀态裡了,但不時也會注意胤祥回來沒,然而都沒有。
胤禛鹵簿外,胤祥正走在允禮旁邊,出來已是一會兒了。近來允禮好似負責了不少朝中事務,胤祥醒來時看胤禛正休息,于是幹脆出去準備和允禮交代交代,如若近來遇到什麼重要事,記得跟自己說一聲,怕其他人要麼不叫,要麼不敢叫自己,自己也總心裡覺得過不去。本來想着去去就回,沒想到站在一群王公裡走一會兒,也還覺得挺好玩,自己突然再回去,實在也太明顯,胤祥準備前面歇腳時再溜回去。這會兒在隊伍裡與允禮、允祿正聊得開心。
允祉和允禩走在這三人前面,都要煩死了,不禁覺得後面三人有說有笑是在笑話自己。其實也沒想錯,胤祥的快樂首先從允祿悄悄提到前面兩人昨晚一起睡的事。“聽說他倆昨晚還非要把榻分開。”允祿在胤祥耳邊用氣聲道。胤祥聽得不禁笑出了聲,聽到胤祥歡快之聲的允祉不禁轉過頭來,瞪了一眼。胤祥并未看回去,隻是裝作自己剛才沒笑,一臉嚴肅地,回頭轉向一旁溫和的允禮:“允禮你剛才說什麼來着。”允禮腦子很快,淡笑着答:“莊親王兄長沒和我聊幾句,自己先睡過去了,鼾聲不小,倒是讓我想了些事睡不着。”允禮帶着微微抱怨,允祿連忙從胤祥的一邊跑到允禮旁邊,拉着允禮手臂道:“那就是你容易想太多,自己睡不着還怪我。”胤祥倒是一聽這話,順口便搭到:“但你睡前非要去招惹别人就是你的錯,他自然不好睡。兄長他昨夜就睡不好。”允禮與允祿停下了玩笑,心生疑惑,都看向一本正經的胤祥,胤祥心頭一梗,愣了一下,強行解釋起來:“我是說,兄長昨日送梓宮,心力交瘁,所以好像沒睡好。”允祿覺得胤祥剛才應該就是想幫允禮說話吧,自己好像是沒法接着反駁,隻把此話帶過:“那胤祥兄長睡得還好罷。”胤祥啊了一聲,這才意識到昨晚自己是還睡得挺好的,哪個時候睡得都忘了,更感到胤禛不容易,對旁邊人低低回了句:“我是還不錯。”
胤祥看向胤禛的鹵簿,胤禛的馬車被擋得嚴嚴實實,讓人看不見。胤祥想回去了,雖然在胤禛袖子裡塞了一張紙條,可還是覺得胤禛如果醒過來看不到自己還是很可憐。胤祥對兩邊兄弟抱了拳:“皇上好像還有事叫我辦,我先去看看。”旁邊的兄弟也很尊重,沒有多話,就回以抱拳地看着胤祥潇灑離開了。允祉則不屑地感到胤祥終于走了,允禩看着胤禛那明黃的馬車還是有些期待會不會路上出現風波。
才掀開簾子,胤祥已是被人揪了進去,壓到車中的卧榻上。胤禛的馬車很寬敞,靠車後放着一張羅漢床。“哥哥……”胤祥叫得很小聲,握住胤禛的手,馬上知道自己錯了,看向胤禛求饒地解釋:“我隻是出去走一會兒,無聊。”胤禛還是盯着胤祥不放,胤祥隻好繼續解釋:“本來準備很快回來,但,還挺好玩的,就耽誤了。哥哥你饒了我吧。”胤禛俯下身,輕輕吻了吻胤祥:“真壞。把我一個人丢下。仗着我不能出去嗎,下次再溜,我就親自出去抓你,然後扛回來。”胤祥伸手抱住胤禛,蹭在他懷裡:“我知道錯了。”胤禛聲音更低了:“怎麼罰?”胤祥自知理虧,主動安排道:“你看打哪,就一下。我也沒出去太久。”胤禛嘴角微微一勾,看着胤祥脖頸那紅紅的痕迹,有些誘人,又咬了一口。胤祥連忙推也是無用,隻好抱怨道:“我今日出去剛被允祿笑話,怎麼被蚊子咬成這樣……輕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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