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月來,一切都在莫名其妙地推進,幸福快樂得讓胤祥忘乎所以,但時而也會覺得心裡空落落的,畢竟,最開始有些問題并沒有解決。胤禛如今提起,并不是有意調戲,而是想重新将當初那若即若離的感覺解釋清楚。胤祥是個靠感覺過的人,胤禛不說,他也不會知道,自己帶着一點空落落的心思地幸福着。但胤禛是個靠分析思考過日子的人,他每日除了将國事安排好,就是花心思滿足胤祥向往的一切。胤祥是個很能變化的人,住在養心殿裡,也一天會産生三百個小計劃小心思,胤禛願意陪着他變,幫他變,因為他會以無限的感恩反饋,勇敢地竭力地愛,也因為自己能在這中間找到自己生活的無限樂趣。所以胤禛會不斷反思着,找到機會就會将曾經、現在乃至将來可能的沒為胤祥實現的補起來。今日就是一個機會,胤禛想向胤祥解釋,自己為何剛開始沒有很快就将他抓進來,給他留了空隙,才得寫下那首懷友:荏苒韶光又是秋,寸心不語暗添愁。良宵未得同君語,無限相思欲白頭。這首詩被胤禛放在王府裡的人呈了上來,胤禛一度不能很自信地去查了好久,最後發現,果真沒有其他任何人。一個冬天偏寫秋,貌似是為無事悲秋,實際是掩人耳目,所謂秋者,不是真秋,胤禛看了便知道,不過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一看到詩,胤禛更是着急了,也便加緊了對胤祥的誘導,等不及讓他自己煎熬想通了。
胤祥隻是不愛想,但比誰都聰明。胤禛這樣說了幾句,他便讀懂了所有,擡起他漂亮的鳳眼,用他淡淡的眼瞳凝視向胤禛:“無限相思欲白頭。”一聽這話,胤禛心底更是翻湧起千百種滋味,難過的,煎熬的,興奮的,期待的,躁動的……數不清楚的,隻為胤祥一人而去。兩人一時陷入回憶裡,仿佛置身當日的金台上,又對日月許下相守的諾言,不禁纏綿半日。
午後,用過午膳,胤禛才傳谕戶部,“朕去年親閱京通各倉,雖有積貯,但京師人民聚集,食指浩繁,米糧儲備,不可不裕。查有漕各省,惟湖廣、江西、産米最廣,近年盛京年歲豐收,米價亦賤。此三處、酌量動正項錢糧。采買數十萬石,雇募民船,運送京師。大有裨益。著怡親王、隆科多、會同詳議具奏。”胤祥靠在胤禛懷裡,疑惑而問:“為何不叫上其他兩位王大臣?”胤禛輕撫胤祥的臉:“其實我隻是讓隆科多去,他熟悉京畿,這些事能處理好。恰好也試試他。怡親王隻不過震懾他用的,忌憚忌憚,我也不希望所有人都被試壞了。”胤禛慨歎。胤祥突然覺得胤禛這話有些孤獨,因為聰明所以孤獨,胤禛向來如此。于是他笨笨地爬到胤禛身上,滿臉通紅,全身有點疲軟,還是對着胤禛低頭輕輕一吻,随後支起身問:“今日是不是沒什麼事了?”胤禛點頭:“嗯。王又想到什麼了?”胤祥快樂道:“怡親王去負責糧倉事,胤祥想和胤禛一起再去看金台夕照好不好?”胤禛摸摸胤祥的小臉:“還有力氣?”胤祥任性将自己放進胤禛懷裡:“哥哥背我去。上次就爬不動了,沒敢說。”胤禛一笑,爽快答應,又讓胤祥休息了一會兒,就吩咐備馬車,和胤祥午後出宮,往京城東北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