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祥聽着,不覺也昏昏沉沉,一邊努力區分哪位是哪位皇後,一面考慮是否合胤禛心意,一聽孝恭仁皇後位列最後,心就放下了,也不分前面說的種種。接着隻覺一旁的隆科多倒是越發自信的樣子,仿佛冊封的是他,舉了舉手,胤祥有點無語得摸不着頭腦。而此時,對面的允禩正在思忖,讓自己母親放在最後,他就心安了,不愧是胤禛,真是六親不認,當了皇帝還是如此刻薄寡恩,當初還因給自己母親喪禮送了一天飯便跟自己鬧了掰,真是從來不知孝順,也是,他那個母親也不認他。但即便如此,要是自己,也會将生身母親往前放的。如此想着,允禩立馬擡了擡手:“此計可行。”胤祥看着允禩那一臉思忖,約略能猜到這廉親王大緻在想什麼,什麼“此計”,實在可笑,在背後對付胤禛對付習慣了吧,不禁冷哼了一聲,沒想到,聲音并不小,對面的廉親王看了過來。胤祥有些尴尬,自己也沒想到自己變得這麼直接,看允禩的眼神一臉疑惑,于是對着他又随便咳了一聲道:“有點着涼,無事。”允禩想了一會兒,已是有點清醒,大緻能相信印象,又知道胤祥語氣裡有點維護胤禛的意思,便道:“怡親王日日在皇上身邊解憂,真是辛苦,還要多注意身體才是。”胤祥見允禩難得說了這樣一句,也不退卻:“皇上政務繁忙,是需要有人多多分擔。我自當與廉親王和諸位大臣共勉。”之後兩人便再說不下去什麼了。馬齊機智,見兩人終于說得差不多,便又擡了擡手:“如此甚好。”作勢示意可以結束了。胤祥也懶得再多言,便接着同意了句:“張尚書所言甚是。”加速了進程。接下來,張尚書又問過上下大臣一圈,衆人自然無話可說,所以此會也隻是延續了一刻鐘左右,便結束了。
出了南書房,胤祥又去了對面的上書房看了看世子們,站在窗前看着一個個兒子昏昏沉沉地讀着先皇聖訓,都不知道自己來了,顯得真是可愛有趣。突地想起什麼地,輕輕喚了坐在最後面的弘昑一句,弘昑立刻知道有人叫他,馬上先坐直了,後來覺得聲音與老師不同,于是連忙回頭,果然是父親,整個眼又亮起來了,立馬偷偷溜了出來。胤祥也不問學業,就是溫柔問道:“前些日太後事耽擱了,父親沒能回去給你過生辰,你在家過得可好?”弘昑一臉感動地點了點頭。胤祥摸了摸他的頭,又摸了摸胸口、袖子裡,準備從身上找出點東西來,一邊說道:“但是我沒有忘記你的,……”然而隻在胸前摸到了一塊條狀的玉佩,唉,是胤禛給的那個,胤祥臉一紅,立馬收了手。弘昑聽了胤祥的話也不知胤祥是要找什麼,自己倒是先接到:“孩兒知道,父親從宮中送回府了很好的生辰禮物。”很是快樂,接着又低聲地,用手護住嘴:“弘曆弘晝他們都沒有,特别羨慕我的。”胤祥溫柔一笑,又是胤禛,摸了摸這個可愛的小腦子,再說道:“真好。兄弟們有什麼需要,寫信遞給管家,父親會看。”弘昑快樂答應下,然後在胤祥的示意下驕傲地回了座位。胤祥看到弘昑座位上果真是放了一整套漂亮的文房四寶,不就是前些日自己拿給胤禛那套。在衆兄弟中倒有點格格不入得有趣。無奈,胤祥轉身很快要走回養心殿審問胤禛。
胤禛在養心殿中,恰好今日事少,隻收到都察院左佥都禦史嵇曾筠已到河南的消息,念其勤勉積極,到達及時,将其提升為兵部左侍郎。而後,胤禛便命人打開了養心殿木照壁,可以直接看到門口的杏花樹,自己坐在東暖閣窗口,身邊放一沙漏,一邊翻着從郎世甯那帶回來的所謂聖經的書,不時擡頭看看胤祥是不是快回來了。果然,約略一刻多一些,胤祥回來了,翩翩然地繞過杏花樹,走進門來,很是輕快。胤禛想,再晚一點,自己就要整改整改這會的效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