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将昨日折子處理罷,已是日上三竿,胤禛一個側身躺下,将頭輕輕放上身邊胤祥腿上,阖眼歎道:“朕累了。”胤祥笑笑不說話,自己也放下手裡的書,靠在榻上放空,和兄長一起休息起來。躺了一會兒,胤禛想起一事:“明日是辛未日,按照舊俗,弟兄們都要輪流在壽皇殿為先皇奉茶。”胤祥笑笑,回說:“允祉自诩兄長應該最早去,輪到我應該是午後了,明日便不進來了。”胤禛坐起身,一臉不舍,卻也不舍得讓弟一早去奉茶,回道:“王弟無須太早去,等在廊下便好。”又想起今晚要一個人睡了,再道:“昨夜發現王弟的榻甚是軟和,比養心殿裡的躺得舒服,難怪王弟總不愛進來睡,好想再去王府睡。”胤祥看皇帝難得通情達理,沒有非留住自己,便湊上去,用唇在對方臉頰輕輕一點,低聲一句:“我去造辦處給你安排個一模一樣的。”
這日皇帝一衆兄弟都接到聖谕,次日去壽皇殿輪流奉茶,并以兄長為名将誠親王安排在最早,還體恤道,兄弟中有足疾者可以預先在廊下稍候再獻。第二日,天還沒亮,一架親王轎辇就穿行在京城的黑暗中,往壽皇殿去,其内是心中略有不滿的誠親王允祉,不過一想自己是兄長自然應該在第一個,又壓下瞌睡帶來的心煩。隻是到了之後,誠親王才發現,最早奉茶的他并不能奉完便走,而要等其他兄弟都來了,輪流獻三次才罷。午間,站在壽皇殿裡的允祉,遠遠看到胤祥被安排在最後一個,緩步從容地走進壽皇殿來,對方見還沒輪到自己,便坐在廊下閑等,感到氣不打一處來,又無奈知道自己說不了什麼,隻是硬着頭皮,聲調不滿地向怡親王打了個招呼:“王弟來得真是準時。”胤祥挑眉一笑,輕輕回道:“自當恭奉皇上旨意,誠親王勤勉了。”不打招呼還好,打了招呼更讓誠親王的憋屈重了好些,無話地默默走開,繼續等着奉茶。見胤祥坐下,素來和善的恒親王則與他用滿語閑聊起來,”王弟現在足疾可好些了?”胤祥說:“大多時候無礙,天冷時些微刺痛而已。”恒親王又道:“看弟臉色算紅潤,想來是強健的,你素來都穿的單薄,也不以為寒冷,隻是今日太陽正好,為何還戴着圍脖?”胤祥一頓,實在是這幾日和皇帝呆太久,紅痕遲遲難消,所以靈機一動回了個:”皇帝兄長前兩日在朝中賞賜大家的,怕不戴浪費了。“恒親王開心地回:“未成想胤祥也如此節儉,看來我也得找找機會多戴戴。”胤祥溫柔笑笑,無奈接受旁邊衆人欣賞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