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允祉來說真是天大的尴尬事,誰不知道當今的兄弟們,除了那個胤祥,誰都想盡力避開皇帝。允禩、允禟、允?見一次被批一次,允祿上次說起和皇帝一起吃飯還心有餘悸,剩下允祹、允禮,似乎一見面就被派活。這樣的舊情,實在沒人願意去聯系。這下允祉得罪的可不僅僅是皇帝了,顯然,兄弟們都會更厭惡允祉,雖然可能微不足道,但也會在衆人心中埋下一顆種子。
第二天,京城晴空萬裡,禁城内寬敞明亮,仿佛被人清掃過一般,實際上隻是百年如一日的冷清。午後,随着幾位王公陸續進宮,紫禁城裡也多了幾分生氣。大家表現得就像是一次兄弟間的串門,既不盛大也不張揚,沒有記錄,平平淡淡,是史書上沉默的一天。首先往養心殿去的正是與皇帝最熟絡的怡親王。胤祥穿得比上朝時簡單許多,天氣晴朗,故着一件相對單薄的素色袍服,頭戴一頂貂皮軟帽,未佩朝珠,走起來幹淨生風,恍如一閑人,準備遊逛到朋友家去。胤祥比别人來得都早,走到養心殿門口,從容地邁過好幾個台階,入殿後順手就關上了門。
“兄長,怎麼其他人都還沒到?”胤祥環顧殿中,看到皇帝正坐在桌前看折子,還沒打招呼便輕松問道。見來人,胤禛喜悅地放下了折子,起身朝胤祥走來。剛走到一步之内,胤禛就将對方摟住了,低聲問:“弟不冷嗎,穿得這麼單薄?不讓你來早點,讓我直接看到那些人,不心煩得很嗎?”胤祥下巴靠在他肩上,笑得燦爛,反問道:“所以你叫他們來幹嘛,來陪我?我見他們就不煩了?”胤禛笑答:“你答應要一直陪我,我心裡高興,不禁想讓他們來看看,又找不到理由,剛好允祉說要和我交流感情,正合我意。”胤禛自以為辦了件很不錯的事。胤祥覺得好笑,自己兄長動不動還是副小孩脾氣,高大卻可愛,為了點小事非要把一群人叫在一起互相折磨,還能從中發現點好玩之處似的。
胤禛自信地看向弟弟那單純相信自己的目光,小小的臉從外面剛進來,凍得微微發紅又可愛,心中不禁一動,輕輕問了句,“祥,我能親你嗎?”胤祥突然一愣,不假思索地回:“兄長想親哪裡?”胤禛似乎猶豫了一下:“臉。”胤祥說好,話音剛落,對方已經彎下身體,微微傾斜地朝向他,溫熱的唇帶着呼出的熱氣,貼近了胤祥的臉,輕輕一觸便退開了。胤祥什麼也沒說,隻看着對方的眼睛,彎彎地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