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山岚意識清醒後慢慢睜開了眼睛,室内光線昏暗,一時間分辨不出白晝與黑夜。
五感複蘇,空間裡機器運行的嗡嗡聲,空氣中彌漫着細微的,醫療場所獨有的消毒水的氣味。
她失去意識前是安全的,這裡應該是柑香主導的研究所。
她睡了多久,這段時間都發生了什麼?
手腳漸漸恢複知覺,她感受着心髒的跳動,平穩的呼吸,肌膚的觸感,整個人像幹枯許久的大地重新煥發生機。
“小殿下,您醒了。”
那是個平和安定的聲音,像是怕忽然響起的聲音會吓到她,語調也跟着放緩了許多。
“有蘇翎?”
塗山岚一開口才察覺到聲音沙啞,喉間幹渴非常。
“是我,小殿下。”
那個聲音依舊沉穩,平和。
有蘇翎按下床頭的按鈕,通知了她醒來的消息,又小心地将人扶起,接了杯溫水給她潤喉。
“您睡了近三天的時間,現在是下午兩點五十二分,琴酒先生早上過來了一趟,看您的狀況還好,十分鐘後就離開了。”
他拿起床頭櫃上最新的報紙遞給塗山岚:“他還留下了這個。”
塗山岚接過,報紙上的日期是今天,頭條的配圖報道是從前天晚上開始的一場火災,昨天終于撲滅并調查了起火原因和帶來的經濟損失。
一場大火可以湮滅許多罪證,比如,關于那些‘實驗體’的後續處理,無需再編造額外的理由。
塗山岚仔細看着那條消息,沉悶的心緒也跟着放松了許多。
母親和小岚兒都有許多痛苦的回憶在那裡,接收所有記憶的她也無法對這個地方報有善意。
雖然是否毀掉都無所謂,但作為橫亘在心頭的一道陳年傷疤,這個地方還是消失了更讓人心情暢快。
柑香進來的時候正看到這一幕,心中暗付:啧,琴酒……
昨天就報道了發生火災的消息,今天一早才定了最終的結果登報,琴酒就迫不及待的拿來小朋友面前邀功。
怎麼說呢?就像知道她今天就會醒一樣,整個事件從發展到結束,一切都把握的剛剛好。
再想想他給出的理由,說什麼組織又不是沒錢重建,還有什麼火災之後再轉幾道手續更安全。
借口,全都是借口,百分之八十的可能都是顧及到小朋友的心情,畢竟那種地方……
不,應該說無論在任何地方,身為實驗體的同類,下場都不會太好,也不會保留下什麼溫馨美好的回憶。
就像眼前的狐狸寶寶一直對研究所多有排斥,能像她這樣能擺脫掉實驗體身份的,畢竟是少數。
“醒了?感覺身體怎麼樣?”柑香的笑容親和誠懇,言語中透露出關切。
順便把手放在小朋友的頭上rua啊rua~
有句俗語叫貓爪必須在上,還有句俗語叫做,小朋友越讨厭你摸她的頭,你就一定要上手rua兩把。
俗稱,手欠。
所以,柑香直接被某種發出寒意的尖銳物體戳中了連心的指尖,像必須在上的貓爪被潑了水似的迅速撤回了一隻手。
“嘶……”柑香注視着指尖的傷口,那裡精準的凝結出一顆渾圓的血珠。
“狐狸寶寶,不用每次都這樣吧。”柑香邊處理再不急救就會愈合的傷口邊抱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