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讓有些燥動的情緒慢慢平靜下來,還不能确定裡面都有什麼,就算母親的遺體還在,也不能急。
“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和外界聯系過了,”琴酒頓了頓,“我的意思是,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和上線聯系過了。”
“被抛棄了嗎?”塗山岚沉吟,“或許,在我去掉僞裝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被放棄了。”
“像生活在下水道的老鼠一樣,略有些風吹草動,就吓得縮回了老鼠洞,連還留在外面的同伴都顧不上了。”
“隐藏研究所的位置距離市中心很近。”琴酒拿回手機标注地點。
“人數不少,武器未明,直接上門抓人太引人矚目,可能要再等一段時間,等我們的人探查清楚再……”
“那就讓我去吧。”塗山岚開口。
琴酒聲音低沉:“我記得和你說過很多次了,不要輕易冒險。”
“這不是冒險,先生。”塗山岚正色道,“這麼久才被組織察覺到,說明他們非常謹慎,你口中所說的一段時間,會十分漫長。”
“但如果把我這個餌放出去,引人上鈎就會容易很多。很久沒有聯系也可能是暫時的蟄伏,如果有重大發現,對方一定放過這個立功的機會。”
“在不清楚對方武力分布的情況下,你的行為非常愚蠢。”琴酒的話語中隐隐透出警告。
“不會的,先生。”塗山岚低下頭。
“前段時間我發現了一種驅蟲的藥物,是用來殺死蟑螂的餌膠,神奇的是,這種餌膠隻對特定的族群起效。”
聽到她的比喻,琴酒皺眉,有什麼在腦海中閃過,但太過虛幻缥缈,一時捕捉不及。
“就像我一樣,”塗山岚一雙淡紫色的眼睛看向他,“對大多數人來說,是無害的餌膠,對與我有血脈關聯的人來說,就是無解的劇毒。”
“他們就像是一群躲避在陰暗角落裡的蟑螂,而我,就是吸引他們上鈎的那枚毒餌。”
“說起來很奇妙,就像用來誘殺蟑螂的餌膠一樣,當一隻蟑螂服用了這種慢性毒藥後,揮發緩慢的藥性,足以支撐着它回到巢穴。”
“其他蟑螂在分食他的屍體後,毒素就會一傳十,十傳百,整個族群都會跟着覆滅。”
“而我這枚毒餌,作用就是誘殺。”塗山岚像是說着于己無關的話,語氣愈發平靜。
“這就是你接觸組織前的打算?”琴酒眉間微皺,“現在的你,算是什麼?”
對特定族群起效的毒藥……他忽然想起一年多以前,竹林莊園裡那些像是死于某種毒素,卻沒有中毒迹象的屍體。
“一個後天造就的,為覆滅自己種族而存在的殺器。”
“當我離開莊園的時候,設想過無數個情景,在最壞的發展中,所有的人都是敵人。而我要精準的找到那些要殺的人,用最快的速度,最小的代價來帶走他們的生命。”
塗山岚看向自己的右手,這隻手臂上曾經有一個血淋淋的傷口,被那隻藍羽翠鳥用堅硬的喙狠狠錐入其中。
“我們的血很特殊,在更久遠的過去,三族的血脈同出一源。”
“也就是說,如果詳細追蹤起來,三個族群中的每個人,都與其他人有着微弱的血脈聯系。”
“而我,可以通過這點微弱的聯系,把我身上的蠱毒,同化給任何一個有血脈關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