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和我回去吧,小殿下,大人畢竟是你的父親,父女之間哪有……”
話未說完,就被一隻細嫩的手按上額頭,抓住頂發向後奮力一擊,這場牆面和頭骨誰更結實的比試,終究是血肉之軀敗下陣來。
這一擊雖重,卻隻會有些疼痛與眩暈的連鎖反應,并不緻命。
這是一個警告。
“血緣關系并不能證明什麼,”塗山岚冷漠開口,“你的身體裡也流着一半塗山的血,從血緣關系上算,莫非我是你的祖先?”
擡手,手背揮過去一巴掌甩在白銘臉上,不輕不重,帶着一股我随便打打,反正你也不會躲的蔑視:“我可沒有你這種忤逆的後輩。”
“你怎麼……”白銘無暇顧及這種侮辱性的行為,滿腦子都是她怎麼會知道這些?
“氏族間相互聯姻又不是什麼秘密,”塗山岚擡起他的下巴,“如果不是身體裡流着塗山的血,你又怎麼會有一雙這樣的眼睛?如果不是這雙眼睛,你又如何能赢得我的信任?”
這雙眼睛太特别了,紫氣氤氲,淨透如同一雙水潤的寶石,這是來自血脈的傳承,做不了假的。
塗山岚勾起嘴角,隻是笑意未達眼底:“4年前,我的母親死于蠱毒,在死前她放幹了自己全身的血。”
塗山岚回想起,在那個雷雨交加的夜晚,那場身體透支到幾乎無力喘息的匆忙奔赴。
“同一種蠱毒,我連續服用了四年,四年時間,足以讓它和我融為一體。”
她的嗓音清澈如自由流淌的山泉,可說出的話,卻每一句都能割開一道血淋淋的傷口。
“她之所以要放幹自己的血,是因為沒有時間讓蠱毒慢慢發生作用,但我不同,現在我身上每一個新生的細胞都逃不開蠱毒的吞噬同化。”
“也就是說,我身上的每一滴血,每一個細胞,都失去了被研究的價值。”
她來的時候,塗山全族早就被滅了個幹淨,隻來得及接收一個年幼的靈魂,看到了一具還帶着溫熱的屍體。
和【我隻能提供一點故事背景,其他幫不上忙】的雞肋系統。
“這是種寄生行為,離開我這個宿主,它們隻能直面死亡。”
“這種蠱毒,我叫它,強取豪奪。”塗山岚對着透入房間的光線舉起了右手。
“取的是我的生機,奪的是我的壽命。”
明亮的陽光下,潔白的手腕上絲絲黑氣浮現。
“它還會促進我的細胞加速活化,也就是你們所說的,超過常人數倍的自愈能力。”
黑氣之下,繞手腕一周的黑線浮動,又長出了一道道的豎線,有長有短,錯落有緻。
“古人說,人生不過一甲子,這些豎線就是我未來的壽命,我數過了,一共有十八條。也就是說。在這種狀态下,我最多隻能活到30歲。”
隔壁的暗室裡,柑香看着剛才送進來的報告皺眉,看完後遞向琴酒和朗姆。
“她說的,很可能是真的。”
報告上顯示,她的細胞分裂速度的确是正常人的數倍,按照這個頻率計算,她的壽命将會大幅度縮短。
血液離體後存活時間太短,根據之前體檢的數據分析,這種自愈能力,的确是靠透支未來的生命力獲得的。
“她還有很嚴重的胃病和營養不良,結合實際情況看,之前吃不下東西也和驚吓無關,應該是習慣性的排斥進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