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你小子竟然憋到現在才說?”永倉說出了自己的感想,“你以前就喜歡這麼拐彎抹角的,伊東,我早就想說了——真是麻煩死了啊!”
“我倒是想要說你的頭腦也太簡單了吧。我隻是考慮到了很多事情而已,為什麼你就不明白呢,永倉?”伊東這麼回了一句,“不過,我承認我一開始接近禦主的想法不純,如果禦主對這點心懷芥蒂而想要懲罰我的話,我也會認罰的。”
“你觀察了這麼久,難道得出的結論就是我是這麼小心眼的人嗎伊東?”立香把頭撐在桌子上看着他,“雖然我确實覺得你好像一直有事瞞着我啦,但既然我已經和你結下了契約,那你就是我的從者。既然要靠近我,就不能離開我了哦,伊東。我一開始就對你說過了吧?”
“我沒想到你是這麼認真的說出這種像是告白的言辭……”伊東不知道為什麼有點不好意思,他移開看着立香的眼睛說,“我生前完全沒有遇到過禦主這樣優秀又獨立、簡直讓人驚歎的女性……突然被這麼說,會讓我産生誤解的。”
“哎~~~”怎麼回事這家夥怎麼有點可愛起來了。立香故意拉長聲音,她說,“伊東誤解成什麼樣了?”
“真的讓我在這麼多人跟前說出來嗎禦主……”
“說~嘛~~”
“我……哎……晴信閣下,請你幫幫我。”
這就讓我幫你嗎!我看你這哪兒是認可了立香,完全是拿她沒辦法吧!晴信雖然心裡這麼想,但還是開口解圍了:“别欺負他了,立香。你應該也有什麼事和我們說吧?”
“嗯……這正好能解釋伊東口中所說的那個神秘魔術師的身份,以及為什麼U小姐的碎片會跟着一起來到這裡。”立香稍微變得正經了一些,她說,“迦勒底以前的從者……信、景虎小姐,清姬還有以藏應該都還記得……我心髒的問題吧。不過,晴信,新八和伊東還都不知道。比起口頭上解釋,還是親眼看一下比較好。”
“喂,等一下立香!”你不會又要……阿一想要阻止立香,可他晚了一步,主要是他被其他人排擠到距離立香有點遠的位置,也根本來不及去阻止她。于是立香就如同他想象中的那樣把上衣解開,展示了她胸口的王牙以及那不管看過多少次都沒辦法不覺得震驚的扭曲的傷痕。
“那名魔術師,就是對我做了這件事的人。這麼一說,大家就全都明白了吧。”
真是的不要總是做這種事啦!就算你再怎麼不在意也……阿一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他硬是擠到立香跟前幫她把衣服穿好:“禦主親,下次你隻要說明就行了。不要總是在所有人跟前脫衣服行不行啊!新八差點暈過去吧?”
“——我才沒有!不過齋藤說得沒錯,再怎麼說禦主也不應該、突然把衣服脫了什麼的……”就給我看穿内衣的樣子真的沒問題嗎?!絕對不行吧!!新八嘴上這麼說但臉紅得要命,他完全不敢看立香的眼睛,“可、可是……把那種東西放進禦主的身體裡……”
“王牙……也就是妖怪們所說的傳說中的魔導器本身的使用方法并不是這樣。那名魔術師希望利用王牙以及我本身的特殊體質制造出一個承受或者說吸納兇兆、厄運的工具。”立香進一步解釋,“他為此做了很多實驗……具體的過程我不是很了解,我那時候的記憶很模糊。在實驗的最後,他将王牙植入了我的身體,取代了我心髒的部分功能,可還未嘗到什麼好處,就被其他魔術師和聖堂教會制止并處刑了。”
“怪不得總是感覺到禦主身上的魔力怪怪的,一會兒強到讓人吓一跳一會兒又變得幾乎沒有……”是這個魔導器的緣故嗎?把這種玩意兒和人類的心髒結合到一起,人真的還能活下來就已經算得上是奇迹了,而這個人竟然還一路拯救了好幾次世界戰鬥至此。晴信把這情報消化了一陣,然後說,“我之前還不太理解為什麼迦勒底的從者都過于護着你,現在我明白了。”
“大家也沒那麼護着我吧……”
“你還說沒有,剛剛我要是敢露出一點不對勁的表情或者有一絲邪念,謙信還有魔王就會當即把我的腦袋刺穿吧。”别看她們倆平時沒溜的樣子……真的和她們為敵可就知道有多要命了。晴信說,“那名魔術師因為一己私欲就涉足他不了解的領域,還拿無關的人做實驗……現在從地獄裡爬出來又要觊觎别人的世界嗎?”
“魔術師就是這種家夥吧~”我倒是覺得如果是魔術師的主意就合理了。立香說,“對我來說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是在來到迦勒底之前,甚至是在還不知道什麼魔術師之類的事情的時候發生的。我甚至都已經忘記了那個人的名字,隻不過昨天……突然,我夢到了那時的情景。”
“也許是魔力的影響。”所以才推測那名身份成謎的魔術師就是那個人嗎。晴信說,“這麼想确實很合理……不過……你還記得那個人長什麼樣子嗎?”
“他應該是叫伯魯曼什麼的……全名記不清了。是個長得很俊美的男人,金發碧眼的……”立香回憶着,她說,“我想起來的不多,那時候的事情也有很多一點印象都沒有啦……伊東怎麼看?”
“金發碧眼這一點确實和我看到的那名魔術師的模樣吻合。”伊東還在想着剛剛看到的傷疤,那扭曲的傷痕如同詛咒一般刻印在了他的腦海裡,他總是無法避免的去想那究竟會造成多大的痛苦……立香、禦主……她是不是憎恨着魔術師以及相關的一切呢?他說,“如果是這樣……那麼伯魯曼難道是因為禦主才被召喚出來的嗎?”
“很有可能哦……畢竟我覺得這個特異點也是因為我才産生的。”立香說着看了看笑眯眯的道滿,這家夥不知道又在想什麼了,“因為我的失誤讓道滿逃到了這裡,雖說他是異星神的使徒,但異星神本身就和迦勒底也就是我有着很多關系吧。他的到來以及那時被打開的孔……一定就是召喚出伯魯曼以及U小姐碎片的關鍵。”
“這麼一來所有事情就能順理成章的串起來了……”晴信思考着,他說,“在道滿被打敗的瞬間,由于亞種異聞帶的崩潰産生了連通着這個平行世界的‘孔’,道滿下意識的為了生存穿過了孔來到了這裡,于是将魔術及其相關的系統帶到了這個世界。也就是那時伯魯曼借由道滿與禦主之間的聯系得到了聖杯,并進行了從者召喚……”
“這個平行世界……雖然現在的發展已經和我們的地球完全不同了,可戰國時期時的曆史卻幾乎還是一模一樣的吧。”伊東補充說,“禦主在進行靈子轉移時,迦勒底的系統也認定适合這個地方的人隻有齋藤和另一位……高杉對嗎?如果我想的沒錯的話,這也是因為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在此之後的‘傳說’,所以在迦勒底或者說是在我們的英靈座上,這個時間點之後的從者根本就無法被召喚出來。”
原來如此……英靈召喚系統也會受到召喚地區的影響。擁有傳聞最多的本土英靈會比外國的英靈更強一些……而無法召喚出根本不曾存在的英靈這件事在之前到過的異聞帶裡也發生過。在這裡的是信,謙信還有晴信……這個世界裡也有他們的傳說,所以他們被召喚也能說得通了。恐怕清姬,以藏還有新八,伊東他們也是如此。可能關聯性沒有信他們那麼強,可這裡的确也有和他們類似的人和傳聞。
立香也明白了,她說:“我與伯魯曼之間的過去,又引起了U小姐碎片的注意,最後才造成了現在這種情況吧。按照以往的經驗,U小姐一旦見到我,說不定就會開啟類似地球白紙化的進程,進而毀掉這個新世界。可……這也隻是我們的推測。迦勒底之前見過的另外一個U小姐的碎片是無法溝通的,仿佛機器一般憑借着本能追尋着絕望的女孩企圖拯救她,那時的U小姐真的沒有任何思想嗎……也許并不是那樣,我們根本就沒有确認過。”
“如果這所謂異星神的碎片其實是可以交流并且有着獨立思想的存在……那麼她無疑就是迦勒底最大的敵人,也是這裡最大的威脅。”她并不是人類,是外星人,根本就不會關心任何地球人的人理或死活。伊東說,“禦主……你難道是認為異星神的碎片和那個伯魯曼有接觸嗎?”
“我不知道……如果伯魯曼真的在這裡,U小姐會和他合作嗎?U小姐難道會認為伯魯曼企圖建立的新世界與新秩序是值得她的幫助的嗎?”
“這……我們都沒怎麼接觸過異星神本人。這個問題,隻能由作為異星神朋友的你來回答了吧,禦主。”
U小姐……立香垂下眼睛來,她回憶着曾經與U相處的時光,緊接着她擡起眼睛,眼中的猶豫已經全都消失了。她說:“絕對不可能。U小姐來到地球的原因并不是為了毀滅,她自始至終都是為了拯救某人。否則……否則拯救世界的我,又怎麼可能會和毀滅世界的U小姐成為朋友。她又怎麼會犧牲自己拯救了作為她敵人的我。U小姐絕對不是那樣的人。”
你都說得這麼堅定了,其他根本就不怎麼認識異星神的人也沒辦法提出反對的意見吧。不過……就算如此,因為某個立場相似而合作也不是絕對不可能。就比如……有着相同的敵人——迦勒底。現在對禦主說出這種話顯得有些殘忍,伊東決定在确定之前還是别再提這碼事了。
“……在近郊有一夥人正在綁架年輕力壯的男人并且殺死老弱婦孺。如果他們是那個魔術師的手下的話,那麼異星神應該是與他們對立的。真選組在任務中看到了影從者襲擊那些人的現場。”阿一看不下去開口說,“至少在某些方面,異星神的宗旨和魔術師完全不同。我也見過異星神本人,她不是那種會支持這種策略的類型。不過嘛,對于魔術師來說這種策略卻非常常見吧。”
“既然你們都這麼說了……”晴信沒想深究這件事,他也不希望立香因為這種事難過,于是他轉移話題,“至少現在我們知道魔術師與今川的目的了。而異星神的目的最終也是‘毀滅世界’吧。我們不希望魔術師在這裡建立新的秩序,更不希望出現另一個白紙化的地球,因此我們的敵人也非常明确了。”
“哦……是嘛……終于說完了啊。”
就在此時,一個一開始不存在于這個酒館的陌生人的聲音出現在了不遠處的角落。深綠色長發,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面帶微笑看着驚訝的看過來的其他人,他拿起酒杯來,旁邊的是剛剛給他送上酒的機器人女仆小玉,就好像他是這個酒館正兒八經的客人一樣。
他把酒杯送到嘴邊時才繼續說:“另一個世界的人類也不過如此嘛。在遲鈍方面完全沒有改變。隻顧着眼前的敵人和厮殺……耳邊響徹天空的慘叫聲卻一點也聽不見,這樣的人類,究竟能拯救什麼?我看你們全都……什麼也救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