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被分開了。這感覺很奇怪,妖怪手表打開的傳送門沒有任何問題,甚至在抵達這一邊的很短的時間内,大家還是在一起的。可是馬上立香就感覺到頭暈目眩,并且聞到了一股香甜的氣味。她覺得自己可能有一小段時間都失去了意識,回過神來雖然還沒完全倒在地上,可身邊的同伴全都不見了。
這麼突然闖進來,幕後黑手肯定會發現的吧……不過她應該也沒有辦法瞬間殺死大家才對,不然自己肯定也已經死了。所以隻要繼續前進就好了。立香心裡想着,她努力站起來,可是腳下還是輕飄飄的,剛要倒下去就被人扶住了:“沒事吧?”
“戴比特……”他還在自己身邊……立香松了口氣,“隻有我們了呢……”
“嗯。雖然在預料之中。”戴比特看了一下周圍的情況,這裡似乎是一個日式庭院内部,非常大,紙門上畫着金色的花紋,有一種富麗堂皇的感覺。可是不論是走廊還是目光所及的房間裡都看不到一個人,周圍也沒有人活動的聲音,空氣中彌漫着粉色的煙霧,有些悶熱,呼吸不暢。
“這裡應該是與我們接觸的那名從者建造的特異點吧。”立香說,“我們到這兒來她一定已經知道了,還是别站在原地,就算很可疑也還是移動位置比較好。”
“啊,我能感覺到這裡魔力的濃度非常高……高得不正常。不像是人間界能擁有的。”更像是妖魔界,隻不過妖魔界可沒有這種讓人身體發熱的霧氣彌漫。戴比特說,“我們先小心的前進吧,從者一瞬間都被帶走了,我覺得可能和他們的身體構造有關。”
“身體構造?”
“這隻是我的猜測……那名從者說要把迦勒底的人員當成‘素材’,如果素材真的是被用來建造特異點的,那要怎麼做呢?從者和妖怪本質上都是由魔力鑄造的,因此隻要把他們退化成魔力資源就能用來做其他事情了吧。迦勒底的其他人員也都是魔術師,一定也有這種‘資質’才對。”
“你是說用、用人和從者的身體來做的這個……”這個富麗堂皇的建築是用迦勒底的從者們和員工們的身體變成的魔力做成的?!怪不得妖怪手表召喚不出大家,因為大家已經變成了‘建築物’根本就沒辦法穿過傳送門!立香驚訝得愣了幾秒鐘才開口,“那還可以複原的吧?!”
“理論上應該是可以的。這種強行的行為也需要魔力來維持,始作俑者八成是持有聖杯的,隻要打敗她回收聖杯,應該就可以恢複了。畢竟這裡也算是一個特異點……沒有聖杯的維持的話,是會恢複原狀的。”
太、太好了……立香說:“真是吓到我了……完全想不通那個女孩為什麼要這麼做……”
“也許是想要制造自己喜歡的世界。就和Limbo一樣。”戴比特回答說,“迦勒底的召喚系統……我應該說過,英靈召喚系統并不是非常成熟的技術吧。也許召喚本身已經被很多魔術師們研究得了如指掌,可事實上這種技術……這種魔術究竟打開了什麼樣的墨盒,會引發什麼樣不可控的後果,根本沒有魔術師去研究。”
“戴比特……”
“他們就是一群這樣的人。立香。我覺得你應該和我一樣清楚。”
果然是在說自己父親的那件事……戴比特……立香牽住了他的手不知道應該對他說什麼,不過戴比特倒是不在意,他繼續說:“他們隻是在逃避而已。立香是和他們完全不一樣的人。所以也許,那個從者……那女孩,也許會聽一聽立香所說的話。或者至少,如果一定有人要阻止她,她會希望、會慶幸那個人是立香吧。”
英靈召喚系統的後果啊……在這麼長時間的冒險中,立香所見的被自主召喚的從者比比皆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召喚并控制的從者也數不勝數。更何況還有一些從者本身就懷有強大的恨意或者野心,他們并不是每一個都是正面的英雄。
這種情況魔術師們沒有想象到嗎?不,他們一定想到了。隻是他們不在意,不去想,有的是過于自信,有的則是過于恐懼,不論如何他們有一百萬個理由去為自己的行為做正當性的辯解,實在無法狡辯也會丢下一句:“這就是魔術師的世界。”糊弄過去,還整得自己多神秘似的,立香可是對他們了如指掌。
算了,不去想讨厭的事情,立香轉移話題:“不論如何我們都要阻止她……戴比特……我、我很高興你在我身邊。”
“嗯,我也是。我一直想着如果這種時候突然和立香分開我一定會非常着急然後失去冷靜……沒有發生那種事太好了。”
這小子有時候真的會說一些有點病嬌的話,他該不會有點危險吧?立香心中冒出這種念頭,不過,戴比特的話,就算真的病嬌了自己也能應付得來。立香沒有再多想了,她說:“我們先沿着走廊往前走吧,希望多少能得知這是什麼地方……或者找到出口透透氣。這裡悶悶的……”
“确實……”身上發熱,并且……有些怪怪的。這些粉色的煙霧讓人皮膚顫栗發麻,并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其他原因……太怪了。戴比特被立香牽着手往前走,“這麼大的宅院裡不應該沒有一個人。從裝潢上看也非常新,不像是年久失修的樣子。”
“房間裡也有人生活過的痕迹……”立香打開一個拉門看了看,桌子上有茶杯,茶壺,有一些還冒着熱氣,就像是剛剛還有人在這裡一樣。
兩個人在長長的走廊裡走了很長一段時間,不僅什麼人也沒見到,就連一個窗戶都沒看見。這個地方像是一個巨大的迷宮,被一扇扇紙門隔開,似乎在保護着什麼人或者秘密。不僅如此,還有一個非常嚴峻的問題,那就是這裡的空氣——
“我覺得全身上下都怪怪的,戴比特。”立香在經過下一個房間的時候提出了這個問題,“讓我想起了之前被梅芙丢進的那個房間。”
“什、什麼房間?!”戴比特一個激靈。
“你分明記得很清楚吧!而且你為什麼離我那麼遠?!”立香一轉頭就發現這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都退到房間另一邊去了。戴比特非常慌張的說:“如、如果……在這種情況下靠立香太近的話我一定會……”
“一定會?”
“襲擊你。”
“給我忍忍啊!!”真是沒轍了!不過自己的身體也變得很怪,保持距離說不定是個比較明智的選擇。立香叉着腰,她說,“這裡充滿了奇怪的香甜氣味,我覺得應該就是那個導緻的。”
“嗯、嗯……”戴比特回答說,“從者們也不見蹤影,我本以為和我們一起來的從者不會那麼容易被抓住,可說不定他們也已經成為了這個建築的一部分,這可糟了。隻有我們的話幾乎沒辦法戰鬥吧。”
“用妖怪手表多少能想想辦法。”雖然這裡的空氣很奇怪,但如果隻是臨時将妖怪召喚出來,也不會那麼快受到影響。立香說,“而且……像是神明大人或者阿周那Alter那樣的從者,真的能這麼快的‘吸收進去’嗎?我覺得多少得有個消化的過程吧,而且從者也絕對會抵抗,說不定情況比我們想象中的要好一些。總之先繼續……唔?”
剛想說繼續再走走,立香就聽到周圍傳來了腳步聲。那并不是人類的腳步聲,與人類相比,那聲音過于整齊劃一,也充滿了過多像是機器運轉的輕微雜音。美麗的人偶們穿着漂亮的和服将立香和戴比特圍了起來,她們就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樣。
“客人……”她們的口中念念有詞,“有客人過來了……”
什麼……什麼客人?這些人偶是怎麼回事?立香和戴比特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們被人偶簇擁着來到了另外一個房間,人偶整理了房間的家具,鋪好了床鋪,放上了甜點,點上了熏香,沏好了茶,然後說:“為客人準備的……請……”
“…………啊?”立香這才反應過來,這要‘請’什麼?!立香眼看着人偶們離開了房間還貼心的把門給關上了,然後立即揪住了戴比特的衣領:“你們魔術師就不能弄點正經的東西出來嗎?!”
“冷、冷靜點立香!!我現在不是魔術師以前也不是那種魔術師!這種事明顯是沃戴姆那種類型幹的!!”不對!這也不是重點!戴比特馬上說,“剛剛的人偶雖然和一些魔術師制造出的很像,但在這裡應該是特異點的一部分……也許能從她們那裡得到一些情報!”
有點道理……立香放開這家夥,她一邊整理好剛剛被自己揪住的戴比特的衣領一邊說:“這個地方看起來就不太正經。印度系的英靈當中有什麼不正經的嗎?”
“這、這……印度神話傳說中對、對……□□有着崇拜的傾向,所以這方面有關的神還挺多的。比如濕婆……可他的量級太大了,應該不是我們要對付的人。”戴比特分析着,他說,“僅憑這點信息還很難确定,如果能找到迦爾納他們也許可以縮小範圍吧……立、立香,你還好嗎?”
“不好。”身體非常的……非常敏感!!可惡……這熏香好像在助長空氣中甜味的功效,實在是太……太卑鄙了!!腦子裡有個非常好聽的聲音在對自己說話:“來吧,來吧,暫時忘掉一些麻煩的事情……隻有一會兒的話,不管是誰也沒辦法責怪你。你喜歡他吧?比喜歡任何人都要喜歡,從第一次看到他時就看穿了他的心,所以才想要靠近,所以就算被冷眼相待也還是一次一次的出現在他眼前……現在正是機會,他如你所願的愛上了你……這不是非常好的‘結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