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這稍微有一點不妥,不過沒辦法,這可是疑難雜症。”為了醫學的進步,這也是可以被原諒的吧。阿斯克醫生輕咳了一聲,他說,“當然我也尊重患者的意見,隻進行了簡單的檢查——可是情況卻非常嚴重,那女孩的身體問題很大。立香,你知道刻印蟲嗎?”
“嗯、嗯……以前迦勒底其實幫忙解決過發生在第四次聖杯戰争的特異點……那時候、遇到過操縱刻印蟲的魔術師……”立香回憶着,她說,“可當時引導我們的從者埃爾梅羅二世認為還有更重要的問題需要解決,最後我們僅僅也隻是擊退了他而已并沒有深入調查……這、這和櫻有什麼關系嗎?”
“你還記得就好辦了。那個操縱着刻印蟲的魔術師名叫間桐髒硯,不知道你有沒有印象。他是櫻的爺爺,是間桐家的家主……可不知道對櫻做了些什麼……”莫裡亞蒂有些不知道怎麼形容他所得知的事情,“我們在等禦主回來的目的是……希望今晚就立即對間桐家進行調查。”
“大家認為……做出這種事的櫻并不是出于自己本身的願望,而是受了什麼影響嗎?”立香好像明白其他人的意思了,“所以……阿斯克醫生,櫻的身體究竟怎麼了?”
“她的身體裡全部都是刻印蟲。”
“咦?!”
“這麼說可能有些難以想象……簡而言之就是,她的身體已經完全被刻印蟲侵蝕了。她本身擁有很優秀的魔術能力,而刻印蟲是那種會提升能力的東西……可能為了讓她适應間桐家的這種獨特的魔術亦或者僅僅為了讓她的魔術能力發揮到最大化,她身上被侵蝕的痕迹非常嚴重。”
阿斯克醫生盡量婉轉的說:“刻印蟲寄宿在魔術師身上時可以實現擴展魔術回路、修改魔術屬性以及控制等等功能,可以說如果被寄生,那麼被寄生的人就會成為刻印蟲操縱者的傀儡。平時,刻印蟲在體内并不會有什麼特别的影響,但如果宿主魔力匮乏時就會發動,讓宿主變成欲求不滿的狀态,渴望獲取魔力。”
“欲求不滿……?”哎……這蟲子竟然會這樣嗎?對魔術師來說做那種事來補充魔力似乎已經成為常規手段了。立香的腦子在飛快地運轉,“櫻她、她沒問題……吧?”
“至少現在看上去沒問題。不過從衛宮士郎為我們提供的情報上來看,她已經出現了魔力匮乏的狀況,而且經常暈倒應該也是症狀之一。”阿斯克醫生搖搖頭,“我們沒辦法确定她是否是自願的,不過……一般來說不可能是自願的吧。她那樣的女孩……”
“…………”立香聽了就站起來,“櫻她在客廳裡嗎?”
“啊,今天在這裡留宿了。”莫裡亞蒂點點頭。
“我明白了。現在就去間桐家吧。”立香馬上準備行動,“庫丘林應該知道位置?叫上神明大人吧,畢竟他怎麼說也是個Assassin,潛入任務應該能做。對付刻印蟲的話,庫丘林的寶具也不好使。”
“雖然我同意去調查,但是……立香。在還沒确定緣由之前就去襲擊魔術師世家,可是很嚴重的行為哦?不過你應該一點也不在意。”莫裡亞蒂歎了口氣,“算了,我們先去了再說。”
“沒錯我一點也不在意魔術師個什麼鬼。”立香這麼說着就準備走出房間,“女孩子……是不可能自願讓那種惡心的蟲子進入自己的身體的。櫻她……絕對不是自願的,我可以斷定。被魔術師迫害,無人可以求助,每個人都認為‘理所當然’,這種事……還發生在除了我之外的其他人身上,我沒辦法當作不知道。”
“你不會讓我刺穿間桐髒硯的心髒吧?”庫丘林姑且問了一句。
“當然不會。”立香回答,“因為他那種家夥肯定沒有心,所以要刺穿腦袋才行哦庫丘林。”
啊不行了,應該沒人能勸得住她了,她已經大步的走出門了!庫丘林也不知道說啥好,他看向立香的從者們,從他們的表情上看應該都得出了和自己一樣的結論。沒辦法隻能先跟着她了。
幾個人跟着立香走出房間,本想略過客廳的其他人直接從門廊出門去,結果剛走到門廊附近就聽到外面傳來暴躁的門鈴聲,櫻從客廳當中跑了出來:“啊!立香前輩!”她看到立香之後露出了仿佛什麼壞事都沒發生的笑容,“你回來了!哇啊,你做了頭發嗎?短發也很适合你哦!我聽遠坂前輩說,立香前輩帥氣的翻過了學校的院牆,好厲害!”
“…………”看着櫻的笑容,立香竟然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她明白……她從一開始就注意到了,這種……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表情。因為自己曾經也是如此,所以才立即就能看穿……然而……也正是因為看穿了,所以才不想戳穿。不能戳穿……關于剛剛大家提到的事情,怎麼也無法開口向她詢問實情。
這是她竭盡全力向所有人隐瞞的事情,這是她……能夠保持‘正常’的最後一道防線。絕不能戳穿,絕對……
“我來開門!”櫻沒有注意到立香的心思,她馬上去回應這暴躁的門鈴。然而誰想到剛剛開門,門外的人就自顧自的沖了進來,甚至把櫻推到在地闆上——
“你在這裡做些什麼??”
隻見間桐慎二,也就是櫻的哥哥氣勢洶洶的站在門口,他看上去非常生氣:“竟然突然說什麼要留在這裡過夜……在這種時候還說這種話!你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裡?!”
“哥、哥哥……不是的、那是因為……”櫻坐在地闆上,她有些驚慌,可是暗淡的眼神又讓人覺得她被這樣對待已經習以為常,“葛木老師應該幫我解釋過……”
“我才不管葛木那家夥怎麼說!”慎二打斷了她,“你最近在這個地方待的時間也太長了吧!而且問了你也什麼都不說……你以為你是因為什麼才被允許待在這裡的?!”
“是因為什麼?慎二?”這時候,立香從旁邊的走廊裡走出來。剛剛慎二完全沒有注意到她,現在看到她之後露出了有點驚訝的表情:“你怎麼、怎麼會在……切,衛宮那家夥……真是把好東西都自己藏起來啊!”
“我說……慎二。”立香說着就走到櫻身邊,她蹲下來查看櫻的情況,隻是被推了一下應該沒什麼大礙,确認了這一點之後,她又重新站起來,“你剛剛說的事情,不如詳細的告訴我吧?”
“哈、哈啊?”你這女的态度有點不一樣……慎二好像被立香的氣勢給壓下去了,他甚至往後退了半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是來帶妹妹回家的。這總沒有什麼問題吧?”
“立香前輩!”櫻從地上站起來,她跑到立香身邊,“我、我沒事的……隻是不小心摔倒了!我……的确應該回家了,最近都沒怎麼回去,所以……”
“沒錯,櫻應該回家。”慎二這麼強調着,他似乎又有了底氣,于是靠近過來企圖抓住櫻的手腕,“你這種外人懂什麼?不要來管我們家的事情。”
“櫻……”立香轉頭看向櫻,看着她的眼睛,她有一瞬間望着自己,眼神中充滿了期待和渴望,然而下一秒她又低下頭,仿佛已經習慣了,仿佛已經接受了‘一直都一模一樣’的結果,不報任何希望,放棄了一切其他可能性。
絕望,痛苦,憎恨,不幸……啊啊啊……紫炎,如果你在這裡的話,一定能明白我的心情吧。我還是第一次,第一次在被植入這心髒之後,深切的在其他人身上感受到這種情緒。這如同兇兆一般的——
“住手。”絕不允許這兇兆延續下去。這世間的兇兆,有我一人就足夠了。立香擋開了慎二的手,她站在了櫻身前,“她不想和你回去吧。”
“啊??你個瘋女人在說什麼……”
“那分明是絕對不想回去的表情。”我再熟悉不過。我絕對不會看錯。立香說,“慎二,你全都知道吧。”
“知道、知道什麼?!你從剛剛開始就很奇怪!你知不知道櫻是我妹妹啊?!”
“正是因為知道所以才生氣的!!”既然你全都知道的話……你作為兄長,作為哥哥,怎麼可以容忍這種事……如果連你都當作理所當然的話,她豈不是……就連自己的‘凱拉大人’都沒有了嗎?!那她究竟是怎麼……度過這些時光,究竟帶着什麼樣的心情才活到現在?!
你們這些魔術師……簡直、簡直——
“所以說你在發什麼瘋啊!給我讓開!我也是會打女人的!”慎二還是想要抓住櫻,他靠近立香,甚至擡起手來要打她,隻不過他的手被立香用不可思議的怪力擋住,緊接着這怪力加持的一拳就結實的打在了他的臉上!
他帶着震驚和痛苦到扭曲的表情從前門飛了出去,門都給撞壞了,直接撞在了對面鄰居家的外牆上。
立香舉着拳頭,做了一個深呼吸,然後轉過身對聽到動靜跑出來的其他人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大家,我改變主意了哦。這聖杯戰争我現在就要參加,然後要親手把所有魔術師全都揍飛才罷休。現在提出反對意見的人也會被我揍飛,所以……沒有人有意見,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