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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不眠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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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看都覺得驚歎。人類的戰鬥。

每次看都覺得陌生。明明自己生前應該也是個人類吧。

不記得了,有時候當人類死去轉生成為妖怪的時候,就會忘記以前的事情。并不是絕對,也沒人深究什麼原理,大概是為了确保讓靈魂保持純潔,順利進入新的生活吧。

死神編号07030就是這樣的妖怪。回過神來的時候就已經穿上這身黑色的西裝,戴上白色的面具,并且給予了妖怪徽章。把它交給能和你成為朋友的人類吧。妖怪市役所的人是這麼說的。

沒關系,就算是死神,也可以交到人類朋友哦!

本還以為這是妖怪市役所敷衍的話語。直到有一天,07030接到了新的指令。去觀察一群奇怪的人類,因為他們遊走在生死的邊緣,因為他們是拯救世界的英雄,當他們死去的時候——為了世界,他們必須在該死的時候死去。

沒有感覺。

看着文件上一個個人類的名字,一個個應該死亡的日期完全沒有任何感覺。因為自己是妖怪,他們是人類。人類就是如此脆弱又短命的存在,而人間界?哎呀,現在自己是妖怪,人間界如何又與我何幹?

人類英雄的戰鬥艱難又可怕。如此弱小的人類是怎麼堅持下來的呢?說實話看着他們戰鬥的時候,竟然覺得有趣。就像是在看一部電影,一部電視劇……這麼說多少有些無情,可人類于死神而言,最多也就隻有這些了吧。

直到有一天——直到有一天在看到那些英雄即将謝幕時,出現的那個男人。

啊啊……人們都說,不要和英雄處在同一戰壕。看起來沒錯。死神07030平凡社畜的生活就在那一天徹底結束了。失去的記憶伴随着那男人的腳步與話語逐漸回到他的腦海中。

小姐。非常抱歉沒能實現與你的承諾,但我想起來了。

沒辦法,既然已經想起來了……就再也無法做死神了吧。已經不再适合這個職位了。隻是為了自己的願望,以及之所以會成為這樣的妖怪的原因,也就是,每一個妖怪都會有的,那作為本質一般的原始沖動——

必須要留下。必須要留在她身邊。這一點絕對不能有差錯。

“小姐。抱歉,你已經死了呢。”死神07030看着眼前彷徨的靈魂,他說,“雖然這并不是我的工作,但你是我重要的人的朋友,我就幫你一把吧。”

“…………?”奧菲莉娅。或者說是奧菲莉娅的靈魂困惑的看着眼前穿着西裝戴着面具的男人。雖然魔術師們對死後的世界有着多種描述,但從來都沒有人說過這樣的狀況。她說,“你是……嗯……你是死神嗎?”

“正是。死神07030,為您服務,小姐。”死神向奧菲莉娅鞠了一躬,他說,“不過嘛,我的職責不過是在這名為迦勒底的機構監視而已。如果沒有出現該死的人沒死或者不該死的人要死了的情況……我不應該出手的。”

“我不明白……死神、是一種職業?”

“至少有這種情況。小姐您應該是人類當中知道的比較多的那一類吧……嗯……無妨。我隻不過是在指引迷途的靈魂罷了,這并不算是幹涉呢。”死神露出微笑,他說,“正如我剛剛所說,小姐。您已經死了,您應該還記得吧。”

當然記得。那痛楚也很難忘記。自己犧牲了魔眼,限制了炎之巨人王蘇魯特,與自己的朋友們道别,實現了最後的願望……然後離開了。瑪修一定會為自己傷心吧,她已經擁有這樣的成長了。立香一定會說自己違背了諾言吧,對不起,我隻能這麼做,你不是也相信着我嗎?

沒有任何悔恨,沒有任何遺憾……而要說可惜的話,其實,其實啊……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很想與你們一起冒險,瑪修,立香。可是我已經死了,沒有辦法了呢。抱歉。

奧菲莉娅覺得眼睛有些異樣,她摸摸自己的臉,卻沒有摸到血。魔眼當然已經不能用了,但卻沒有感到疼痛。

“不會再痛了,小姐。因為你已經死了。”強調着這一點,死神說,“你一定不知道應該去哪裡吧,小姐。我可以為你引路……雖然大多數人都會選擇朝着光茫走去,走到那邊,一定可以迎來轉生或者偉大的歸宿吧。但其實,少數人還有其他選擇。”

“其他選擇?”

“沒錯。對人間界的留戀和執念讓他們不甘于迎着光茫結束自己的此生。所以他們選擇背對着光。這并沒有對錯,隻是個人的選擇,既然已經死了,就不會受人間道德的約束,你可以選擇你想要走的路,小姐。”

還可以……‘不結束此生’嗎?奧菲莉娅這麼想着,她看向了這未知的空間中與光相反的方向:“如果……如果我選這邊的話,我們還可以見面嗎?我和瑪修……還有立香,還有迦勒底、基爾什塔利亞大人……我們還可以再見面嗎?”

“嗯……我想是可以的。”死神回答,“也是呢。你的願望是與他們成為朋友。多麼純潔的心願啊……原來如此,這麼一來,我這小小的僭越一定會得到原諒吧。多謝你,小姐。”

“?”

“那麼,請随我來。”死神07030伸出了手,“我會實現您的願望,親愛的小姐。但您應該記住……從今以後,您已經獲得了自由。不會被人間界的任何事約束,請自由的、快樂的繼續您期待的旅途吧。”

——死神先生給了自己一個妖怪徽章,就嚷嚷着什麼升職之類的離開了。

立香看着妖怪徽章上的名字,陷入了沉思。不眠妖精·奧菲莉娅……嗯。不眠妖精立香倒是知道是什麼樣的妖股,但後面的名字又是怎麼回事?

奧菲莉娅死去了。她為了阻止蘇魯特,放棄了隐匿者的職責,使用了‘大令咒’。就連女神都無法拯救她,她選擇了自己的路。她選擇了自己的願望——就算立香無法原諒自己,就像是阿維斯布隆那時一樣,可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立香甚至不知道應該如何阻止他們。

我是想把這拯救世界的重擔丢給你才救你回來的哦,奧菲莉娅……你竟然馬上給我丢了回來。

女神大人說,碾碎我們吧,繼續前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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