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海月隻好站了起來,拿着書本,靠着牆。
小七從窗戶鑽進來。
看到宿主居然站着聽課,佩服佩服,眼睛裡冒出小星星,“宿主,你好努力啊。”
桑海月面不改色地接下誇獎:“是啊,我就是這麼努力的人。”
……
中午。
小七陪着宿主聽了幾節課,眼睛在冒圈圈。
一人一統都有些萎靡不振。
好不容易才挨到放學吃飯,趕到食堂,吃了免費飯,桑海月在後廚洗碗,小七在旁邊伴奏,它換了搖滾歌手的皮套,在那裡狂傲地上下甩動頭發。
“不用動腦筋的感覺真好。”桑海月吹着手上的泡泡。
“是啊是啊。”小七繼續甩頭。
與此同時,周朗也來到了食堂吃飯。
他排隊的窗口,今日的葷菜是紅燒肉、炸雞排、四季豆肉沫、番茄炒雞蛋,素菜是豆皮拌木耳、清炒白菜等等。
完全沒有食欲啊。
他瞪來瞪去,不知道自己該吃什麼。
打菜阿姨捧着飯不耐煩了,“同學,你到底要吃什麼?”
“我……我要吃甜的。”他聽到自己這樣說。
周父終于睡醒了,起床就準備去外面吃飯。
本來他昨天想好了要吃面,手擀的面,酸辣的澆頭,再卧一個金黃的蛋,添幾根青菜,就完美了。
但他一出門,看到蛋糕店,腿就不聽使喚了。
他的腿帶他走進蛋糕店。
他的手拿起一個奶油滿滿的蛋糕。
他咬到滿滿的奶油。
不甜,很失望。
他的臉拉了下來,怒瞪店員:“這蛋糕一點都不甜!”
店員害怕道:“先生,您冷靜,我們為您現做好嗎?”
“加糖加糖,給我加好多好多的糖!快!”
“好的好的。”
周父終于等來一個合他口味的蛋糕,咬住,吞下,刀叉都不用,捧着蛋糕,低着頭,像豬進食那樣哼哧哼哧。
腦子裡有個聲音狂喊:“好甜,好好吃哦,對吧?”
周父邊吃邊回答:“對、對。”
201室。
床上的青年睜着眼睛瞪天花闆,他在想昨晚是不是幻覺。
他伸出手,看着食指幹枯的血痕。
陷入長久的沉默。
他起身,來到書房,仰着頭瞪天花闆。
無論怎麼瞪,天花闆還是潔白的。
他離開書房,走進浴室,打開洗手池的龍頭。流出來的水會不會是紅色的?清澈的。太好了。
他把手洗得幹幹淨淨。
時間過得很快。
轉眼下午了。
放學了。
今天要大掃除,慕容太陽是新來的,沒有給他安排任務,他無所事事地走來走去,走到了桑海月身旁。
桑海月回頭看他,聲音溫柔:“你傷好了嗎?”
他别過臉,惡聲惡氣道:“摔了一跤而已,别看不起我!”
桑海月點頭,“那你?”
他冷哼:“路過。”
然後雙手插兜,大搖大擺地走了。
桑海月疑惑:“這就是校霸?”
小七低聲解釋:“自封的,也是用錢推出來的。不過他确實對女主造成了傷害,喜歡而不自知,逮着她欺負。”
桑海月哼笑,“畢竟是小孩子嘛。”
傍晚,從食堂出來,桑海月遇到一個尴尬的難題。
“我覺得我該洗一個澡。”
小七點頭:“确實。那就回宿舍。洗完澡還能趕上晚自習。”
桑海月歎氣:“宿舍裡都是女生啊。”
小七還沒反應過來:“女生宿舍當然都是女生呀。”
“可我畢竟是男人。”
“……”
是、是哦。差點就忘了。
“那、那怎麼辦?”小七結巴了,“事先說好,如果你就這樣住進女生宿舍,我會鄙視你的。”
桑海月舉手投降,“好的,宿主大人,我怎麼敢呢?”
然後……女主的屍體派上了用場。
走到隐蔽的地方,桑海月讓小七将女主屍體放出來。
小七雖然不理解,但照做。它信任它的宿主。
屍體剛從冰櫃裡解放出來,就能動了。
小七吓得螺旋升天。
“動了,動了,她動了!”
桑海月将吓得屁股發抖的小系統撈在手心裡,一邊悄悄捏捏,一邊溫聲安慰:
“好了好了,隻是會動而已,她身上有我的血肉,會動有什麼了不起呢。一具沒有意識的人偶,你打她一下,她都不會還手。”
小七哭哭:“我不敢打的。”
桑海月好笑:“我知道。”
小七立馬氣得叉腰:“你在嘲笑我嗎?”
“實在不敢。”
說完,桑海月伸手将臉上的皮揭掉,露出一張充滿古典美的俊臉。然後對着看呆的小七眨了眨左眼。
“你、你到底要做什麼呀?”小七離開宿主的手掌,飛近他,近得伸出腳丫就能踩到那挺翹的鼻尖。
它又換回了湯圓皮套。
小手小腳,胖墩墩的身體,穿着背帶褲,斜跨小包包,這也是桑海月對它最熟悉的形象。
他對它伸出手掌。
它搖頭,不想回去,沒完全感,好像宿主收攏五指,它就會被捏得内陷洩漏的樣子。
桑海月遺憾,沒有捏夠,軟軟彈彈的,觸感棒極了。
“我準備讓女主睡回宿舍,免得有人查寝。”
“那你呢?”
“天為蓋,地為席。”
小七抽抽鼻子,熟練地拿出了手帕,眼中泛淚花,“那也太可伶了!宿主,你跟着我受苦了!”
桑海月聞言,表情微妙得奇怪,總之有點想笑。
其實是玩笑話,逗小七的,桑海月根本不想委屈自己,他喜歡随心所欲,這個世界沒人可以掌控他。
控制周晴去上晚自習,桑海月就翻牆出去住酒店了。
洗完澡,濕潤的頭發披在肩上,他趴在床上玩手機。
小七用吹風機給他吹頭發。
“你吃不吃夜宵?我給你點餐。”頭發吹得半幹就停了。
“唔,我得仔細想想。”
床上的男人翻了個身,望着天花闆,唔了半響。
小七提出建議:“燒烤!”
“不要。”男人懶洋洋地拒絕。
“那蛋糕呢?”
“不想吃。”已經吃過了。
“奶茶?”
“…行。”
點了兩杯奶茶,一杯不甜,一杯超甜。
幹了杯,就噸噸噸。
幹完奶茶,桑海月吹着空調打遊戲。
小七坐在他鎖骨上,看他打遊戲。
不一會兒,就心癢癢,當起了泉水指揮官,指揮着宿主打這打那。這麼悠閑的生活,跟白日被上課折磨的節奏相差甚遠。
小七慢慢覺得不對勁了。
他狐疑道:“宿主,你就是不想上晚自習吧?”
桑海月彎着眼睛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