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孟玳問。
“開一下手電筒,我看不清楚。”許澈伸手四處打探。
“你别亂動。”孟玳從書包中掏出手機,劃拉兩下打開手電筒。
世界一下子又成了多彩色,許澈的安全感又回到了身邊。
“那一瞬間我直接就瞎了。”許澈追随着孟玳手中的光說。
樓道裡的燈依舊沒有修好,或輕或淺的腳步聲來回交錯,揚起地上的一些灰塵。
手電筒的燈光不斷上移,直到四樓才停了下來。
孟玳掏出褲袋裡的鑰匙,插進鑰匙孔中開門。
許澈站在旁邊沒動,看着他的動作,盡可能降低音量問:“你家有人沒?”
“沒。”孟玳說完後拉開了門。
“那就來你家。”許澈說完擠了進去。
“有什麼事兒麼?”孟玳關閉手中的手電筒,直接進了屋子。
許澈的手在還有燈光的時候搭在了旁邊的玄關櫃上,這個時候用力地撐在了上面。
“幹嘛不開燈。”許澈邊說邊憑着直覺抓住了孟玳的胳膊。
“真看不清啊?”孟玳背抵着門,伸手在他的面前揮了兩下。
孟玳試探性地朝着右邊移了一下,聽到左邊的腳步聲後故意開玩笑:“搶劫,快把你錢交出來。”
“沒錢,要命一條。”許澈直到鞋尖撞上東西後才停下了動作。
“沒錢那就隻能劫色了。”孟玳說着擡手摸牆上的開關。
“來啊?看是劫誰的色。”許澈說着松開一隻手,上手探到了孟玳的脖頸,摸到一個拉鍊後直接向下拉。
有咯吱的聲音響起,孟玳匆忙摁開了開關,上手摁住還在動作的手:“來真的啊你。”
“讓你磨蹭,讓你不開燈。”許澈松開手,向後退了兩步,依在了玄關櫃上。
“那不逗你玩呢麼。”孟玳坐在了旁邊的凳子上,拍了拍許澈的小腿,“讓讓,你踩着我鞋了。”
許澈低頭看了一眼,有半拉黑色鞋子露在外面,他錯開腳将鞋踢到了孟玳腳邊:“是你鞋往我腳下面鑽。”
孟玳将換好的鞋子放在了旁邊,起身朝着卧室走了過去。
“我穿什麼?”許澈沒想到孟玳直接将自己撂在了這兒,揚聲問他。
“你不是穿鞋子了麼?”孟玳打開屋裡的空調,走出來問。
“我不用換鞋子?”許澈反問道。
“直接進來吧。”孟玳說,“我就這一雙拖鞋,總不能分你一隻,然後咱倆來回蹦跶吧。”
“說的也是。”許澈在地毯上跺了下腳,也跟着進了屋子。
“怎麼就你一個人住啊?上次我還聽見有人和你說話了。”許澈随口扯了個話頭。
“平常就我一個人住。”孟玳拿過來一包餅幹,擱在了桌子上,“餓不餓。”
“還行,我下午吃飯了。”許澈将書包裡的練習冊拿了出來,“快來。”
“把答案寫上面,我回去琢磨琢磨完事兒。”
“别慌。”孟玳撕開餅幹,朝嘴裡塞了幾塊。
“看題吧。”他吃完餅幹,從書桌上拿了根筆。
寓教于學的講解完成,許澈沒有多待,收起書就告辭回了家。
日複一日的上課,楊遷之後知後覺地也發現了之前計劃的漏洞,直接大手一揮,将之前的計劃時間延後,等到下一學期再實行。
許澈之前的想法成真,在接下來幾天的課上都心情很好。
肩上的重擔被施壓人拿下,他的學習狀态又再次放松起來,每日一步一個腳印學地紮實,對期末考試的到來越來越淡然。
反正考不好也不會影響他過年。
沒了壓力,再加上快放假了。他的心也漸漸飄在空中,這幾天又陸陸續續和王仰玩起了早不知道更新了幾個版本的遊戲,導緻上課時候也時常哈欠連連。
孟玳叫人的業務也因此越來越熟練,故意将冰涼的手探進許澈的袖口裡,揪他的耳朵,掐他的大腿,扶住他一直朝下掉的腦袋。
非常貼心,也非常磨人。
所以在許澈得知還有兩天就要放假的時候大松一口氣,一眼便看到了自己可以一覺睡到中午的假期。
太期待了。
就算是看到成沓朝下發的卷子,他也一直笑眼盈盈,整理自己卷子的同時也貼心地幫着又忙課代表業務的孟玳将卷子整理好了。
作業都差不多已經發下來了,許澈寫着名字的同時也在等着楊遷之快些來公布放假。
楊遷之沒來,倒是孟玳回到座位時,看到已經整理好的卷子愣了一下,回過神之後一胳膊掄在了許澈的肩膀上,用着哥倆好的語氣說:“謝謝同桌兒,你可真是個大好人。”
“不客氣,叫聲爸爸就行。”許澈擡起胳膊肘,開玩笑似的在孟玳的肚子上頂了一下。
“咳,下死手啊。”孟玳捂了下肚子,捏着嗓子柔弱地說,“你是不是想多放兩星期假。”
“怎麼,你能貢獻出來你自己麼?”許澈順着他的話說。
“那不能。”孟玳翻着那沓卷子,“我還是更希望有其他的好心人來做這個貢獻。”
“畢竟生命誠可貴。”
許澈啧啧兩聲:“别人的命就不是命?”
“那不能。都一樣貴,所以這兩星期假最好永遠也沒有。”
“這思想覺悟一下子就上來了。”許澈拍了拍孟玳肩膀,感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