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澈到了平地便停下了步子,扭身面朝着張狂,活動了下左肩用手比了個“ok”的手勢。
“你先進去吧。”許澈往後退了兩步說。
“你不回班去哪?”張狂也停下了腳步問。
“我去趟辦公室,交張卷子。”許澈說着将兜裡疊成一團的物理卷子掏了出來。
“行吧。”張狂沒再多問,又拍了拍許澈的肩膀,遞給他一個同情的眼神就往前走了。
許澈松了口氣,往另一個方向走。
卷子才檢查過,許澈剛剛隻是随口找了個借口,這時候朝着這個方向走了,索性又往前多走了一些,往左拐進了廁所。
男廁所有一股很濃郁的煙味,許澈屏住了呼吸,熟練地解決完之後洗手。
他洗完手準備往外走,廁所的簾子被人從外面撩開,許澈沒動,等着人進來後再出去。
他直到外面的人徹底進來後才發現進來的人是王仰。
王仰眯着眼睛邊走邊拽褲繩,許澈看他這樣沒忍住縮着脖子笑了下,朝着他吹了個流氓哨。
王仰聽見動靜,終于睜開了自己早已睡朦胧的眼睛,看到面前人是許澈,毫不客氣地喊了聲:“卧槽,你從哪變出來的。”
“出去等你。”許澈沒打算和他在廁所叙舊,簡單地說了句便走了出去。
他眨巴了兩下被熏的發酸的眼睛,身體後仰靠在了欄杆上。
惬意。
他扭頭看了一眼,忽然發現欄杆上多了些水珠。
下雨了,而且下的很迅猛。
許澈往前走了兩步,停在了長廊中間,剛剛站過的地方轉眼間便已經黑乎乎一片。
王仰終于出來了。
許澈迎了上去,給他指了指自己剛剛站着的地方。
“我剛就站在那,再晚兩秒鐘起來,我就成落湯雞了。”許澈有些慶幸地說。
“可不麼。”王仰回話,往他身後看了一眼接着說,“不過你衣服已經濕了啊!”
“哪?”許澈聽到他的話,從肩膀處往下拽衣服,扭着脖子往後背下方看。
王仰給他指了指水漬。
許澈本以為自己的後背濕了一大片,看清楚隻是一條細細的線後松了一口氣,還能穿。
兩人走回教室。
教室裡的學生分為兩派,一派較為自覺,已經站直,捧着書讀了起來,而另一派,還在扭着頭胡亂唠嗑。
許澈和王仰長久以來屬于這後面一派,隻有老師來了才開始讀書,老師不來他們就是野孩子。
野孩子王仰用書擋着嘴跟王仰講八卦,一會兒講這個和那個好上了,他中午睡覺看見那倆人在教室偷親嘴了,一會兒又扯到了另外兩個鬧别扭,已經很久沒說話了。
兩人大老遠地看見年紀長李光偉來了,又捧着書哇哇哇地胡亂讀着。
“李白,字太白,号青蓮居士,祖籍……”王仰随便瞟了個地方放大聲音讀。
班裡的聲音瞬間大了兩倍,李光偉滿臉滿意,隻在窗外看了一圈就去看下一個班了。
“接着講。”許澈偷瞄一眼,确定李光偉已經走了之後說。
“講完了啊!”
班裡沒了王仰等衆多學生發力,聲音又開始萎靡不振。
“啪啪啪”
班長李冀站在講台上,拉開黑闆打開了藏在後面的屏幕。
又到了每日一唱的環節。
熟悉的前奏響起,王仰尖着嗓子又開始唱。
“我曾難自拔于世界之大……”
許澈自認嗓子不行,對調沒追求,用着大白嗓随便跟唱,聽到旁邊的太監叫,沒忍住又笑沒了眼睛。
“我天,你直接出道吧!”許澈拿胳膊肘頂了頂王仰,将他從無法自拔的狀态中撥了出來。
“那是,小爺我可是專業的。”王仰說完将手中的語文必修一卷了起來,手舉着當話筒繼續陶醉。
歌詞沒剩多少了,許澈又哼哼唧唧地跟着唱了幾句。
孫樂樂踩着上課鈴聲進了教室,他将手中的卷子遞給了方程。
方程給他周圍分了分,幾個人在班裡來回晃悠。
王仰愛湊熱鬧,也跟其中一個人要了幾張卷子來回跑。
他對班裡的布局很熟悉,繞着班走了一圈便把手裡的卷子發完回到了座位。
許澈接過方程遞來的卷子,低頭看了看,老師隻批了個日期,他沒在意,自己用紅筆改了改,一張卷子沒幾題,劃了倆下便到最後一面了,他沒過瘾,回到卷子頭又添了個100,下面還學着樣子劃拉了兩下。
許澈對自己批改過的卷子很滿意,将卷子拍到王仰桌上,抽過了他的卷子說:“給你欣賞一下滿分試卷。”
他說着換了支鉛筆,也在王仰的卷子上标了個一百分。
王仰很捧場,左手拍右手掌根部,嘴裡念叨:“你好棒棒!你好棒棒!”
“喏,你的一百分。”許澈對他的捧場很滿意,翹着嘴角将他的卷子遞還回去。
“哇哦,我也有一百分。”王仰兩手捧着自己的卷子說。
“不過許澈,這張卷子滿分好像是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