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先饒了你們倆,下回再逃看我不收拾你們兩個。”孫樂樂揪着王仰的耳朵說。
許澈灰溜溜地跟在兩個人身後,在王仰的襯托下,他都變成了一個乖仔,隻被孫樂樂說了兩句。
他逃了一劫,在心裡感謝着王仰的舍己為人。
從沒老師看管就能看出老師們估計也對這次活動不怎麼走心,因此孫樂樂對着王仰噴了十分鐘口水後便目送他們兩個進了大禮堂。
大禮堂的人密密麻麻地坐着,許澈看了一眼看台,腦中不合時宜地冒出一句“這要踩踏了可怎麼辦。”
他和王仰彎着腰找位置,王仰看到前面占的空位還在,扭臉對他說了一聲:“跟緊我。”
許澈低頭跟在他的身後,努力忽視别人投來的目光,把自己縮成一團,并沒注意到前面的人什麼時候停了步子。
前面的人“欸有”一聲,把他從情緒中剝離出來,他這才注意到自己剛剛踩到了王仰的腳後跟。
他拍拍前面王仰的肩膀以作安撫,側身才看到他正側着頭跟一個不知道哪個班的小姑娘說話,他突然反應過來他為什麼不走了。
許澈不想跟他在這裡丢人,又往前推了推他,示意他趕快走,聽到了他給人家小姑娘說話之餘送來的“馬上馬上”,滿滿的敷衍氣息。
“你再不走我就跟我王姐說了。”許澈不慣着他,直接上大招。
“欸,别别别。”王仰聽到他這樣說果然有些慌亂,匆匆跟那姑娘說了句“下次聊”便又給許澈帶起了路。
前面就是他們班了,前面王越給他倆打了個招呼,王仰又像一隻開了屏的孔雀揮起了自己的胳膊,許澈看他這樣,自覺丢不起人,把自己的臉捂地更加嚴實。
許澈坐到位置上整個人都垮了下來,懶散的靠着座椅。可惜這些座椅擺放地過于擁擠,如果這個廊足夠寬,他可能當場就會來個北京癱。
真心力交瘁。
舞台上挂着灰撲撲的橫幅,不知道哪一年挂上去的,字體已經褪色分辨不出寫了什麼。
太不走心了也。
他掃了一眼橫幅,看到台上的人排成長隊正往右走,估計是上個節目剛結束。主持人見縫插針的從左邊出來,揚着标準笑容讀文鄒鄒的節目介紹詞。
他不感興趣,低下頭研究座椅,他看别人的座椅前面都有個小桌子,他也想弄出來趴一趴。
“接下來的是高一十二班帶來的歌舞《盼郎歸》,我們鼓掌歡迎。”主持人甜美的聲音傳到了大家的耳中,周圍響起劇烈的鼓掌聲,中間甚至夾雜了幾聲歡呼聲。
許澈已經聽了好幾陣鼓掌聲了,這是第一個這麼熱烈的,他有些好奇這是何方神聖,居然呼聲這麼高,他擡起頭望向了舞台。
舞台的燈光突然開始變化,一下子變得漆黑,又一下子亮了起來,他的眼睛有些受不了,下意識眯起了眼睛。
這節目效果還是接觸不良。
不等他細細琢磨,每天在他夢中來回播放的歌又響了起來,還是那兩句。
“橋頭一點總搖曳
誰家小女盼郎歸”
他的記憶一下子又回到了晚上,他總是會在半夜做夢,夢裡的場景始終是夜半橋頭,又總是在他即将看到她的面貌時就清醒過來,之後便要睜眼直至鬧鐘響。
他定定的看着舞台,分辨哪個人是唱歌的人。台上的人從左邊流入,又繞着圈子從右邊出去,隻中間那個舉着話筒的人始終沒有來回移動過。
應該就是他了,頭上有兩個旋的那小子。
他非常不理解,自己為什麼會一直夢見他,還見鬼地夢他等人。
始終站在圈子中的人開始動了,他深深地鞠了個躬,向右邊走去。許澈突然回過神,沒聽到音樂響,反應過來他們的表演結束了,他如夢初醒,随着周圍人的動作鼓掌。
主持人又回到台子中央,大禮堂躁動起來,王仰碰了碰他的胳膊問:“你一會兒去哪吃飯?”
“就直接在食堂吧。”許澈徹底回過神,回答他的問題。
“行。”王仰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很多人都就近選擇去了食堂,食堂窗口排了很長的隊,王仰想吃湯面,他去最裡面排隊去了。許澈沒什麼想吃的,挑了個看着相對比較冷門的隊伍,但架不住人多,隊伍向前進的速度非常龜速。
前面的人不知怎麼了,突然往後又退了兩步,許澈連忙往後退了半步,躲過了那人要撞到自己身上的身體。
好險!好險!
後面傳來一聲驚呼,他連忙道着歉側身往後看,沒人,他低下頭,終于找到聲音的源頭。對方彎着腰,向上擺着手,他自動理解為這是沒事的意思,但還是有些不放心,繼續問:“真的沒事嗎?”
“有事!”
?你碰瓷的嗎?
“能不能把你腳拿開!”那人還是彎着腰,許澈往下又看了看,這才發現那人的右腿還往前伸着,怪不得彎着腰,原來是要劈叉啊!
他多看了兩眼,發現了他劈着叉的原因,右腳生風地往前移回了剛剛的位子。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許澈滿臉通紅地道歉,伸出手要去扶起對方。
後面這人終于直起了腰,看到前面是許澈有些意外,嘴裡吐出一句:“是你啊?”
許澈遲來的認出這人是那天偷看加偷聽的人,心裡有些慌亂,強裝鎮定地說:“什麼是我?”
這人沒有對許澈的回答過多解釋,眉眼彎彎,笑着伸出手說:“你好,我叫孟玳。”
“哦,你好!”許澈下意識回道,又想起剛剛的尴尬,有些猶豫要不要報上姓名。
不說的話不禮貌,說的話又丢人丢的有名有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