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光不由得一笑,又說起自己并非那般威風,當時功夫不夠,又被昆侖弟子包圍,十分危險。
趙敏還幫他憤憤道:“這些昆侖弟子真是好不懂規矩,等回頭我幫你報仇。”
瑤光知道她這報仇可說不得假,現在整個昆侖都被她抓來大半,生恐她任性之下做出些惡事,将來要真被師父知道,肯定不會高興。他連忙勸道:“别,我的仇自然我自己報,讓别人幫忙,算什麼道理。”
趙敏知道他的意思,隻笑不語。
瑤光便也不管了,反正歸根到底,昆侖和他關系不大,他繼續講殷六俠到來,救了他,又給一衆昆侖弟子留了台階,之後與楊逍決鬥……
種種事情說來,還曆曆在目,恍如昨日。
瑤光不由得感歎道:“六叔脾氣當真是好,隻是女孩子的心思實在難懂,那紀姑娘為什麼不喜歡我六叔這般青年才俊,偏偏喜歡上楊逍那般大他足足十多歲的男人?”
趙敏聽的悠然神往,此時聽他感歎,不由得嗤笑一聲道:“感情哪有理所應當的。再說,那紀姑娘定是之前很少見男人的,單純無知,自然被壞男人一騙就走了。你那殷六叔性子腼腆,隻怕見了紀姑娘連句話都說不清楚,支支吾吾,含含糊糊,磨磨唧唧,一點不幹脆利落。有幾個女孩子喜歡這樣的?”
“可六叔他人品好,武功好,性格更是一等一的光明磊落……”瑤光為自家師叔辯解,可迎着趙敏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不由得郁悶的摸摸鼻子,“好吧。”
趙敏笑了起來,柔聲安慰道:“世人都隻看表面,又有哪個未經世事的小姑娘有哪個慧眼,看出你家六叔這塊璞玉呢?”
瑤光聽她話語對自家六叔很是推崇,心裡也很高興,不由沖她微微一笑。
兩人經了這一番閑聊,似乎之前芥蒂一下子消除了個幹淨,竟還頗有一股子投契之感。
瑤光很多思想活躍,而不拘世俗,趙敏素來就是個說一知十的人物,思維更是迅速,往往他剛起了個頭,她就接了個尾,十分默契。
趙敏平素因是女子,一腔才情不得發揮,就算做下天大的事情,别人也不會贊她一句,敗于她手的人,也張口閉口妖女,此時,難得遇見一個對她很是贊賞推崇的,就算是彼此對立為敵,她也覺得很是開心。
兩人相談正歡,忽聽有人推門而入,趙敏回頭,見是苦頭陀,不由得蹙眉道:“大師可是有什麼事嗎?”
就見苦頭陀古怪一笑道:“郡主,得罪了!”
啞巴的苦頭陀居然開口說話,趙敏大驚,正要站起躲閃,卻被範右使搶前一步,點了穴道,僵立當場,怒道:“苦頭陀,你好大的膽子。”
苦頭陀慚愧道:“對不住,郡主。隻是立場不同,各為其主,我并非苦頭陀,明教光明右使範遙拜見了。”
他一邊說,一邊扔了顆解藥到瑤光口中,道:“你快些運功,大家都已經準備好。今夜,等武當明教攻來,便裡應外合,一起逃出去。”
瑤光見趙敏氣的一張臉通紅,以為她是恨苦頭陀背叛,累的她再次被擒。
卻不知趙敏并非為此,而是,她之前以為苦頭陀是啞巴,對着他說了好些小女兒的心事,如今見他居然口齒伶俐,吐字清晰,不由得極為羞惱。
範遙雖說大部分時間在王府中敷衍應對,伺機打探情報,可趙敏年幼之時,他便跟在身邊,對這個看着長大的女孩,卻也有幾分情意,見瑤光似乎對她并未有什麼惡感,就開口很是坦然的說:“我與她主仆一場,不想看着她出事。可她的身份若被各派知道,定落不着好。你一會兒别聲張,我找個安全的地方放了她。”
瑤光當年曾經動過殺趙敏的念頭,忌憚她智謀過人,可此時一番閑聊,陌生人變了熟人,加之對方又是一個小姑娘,他再狠,也不能前頭還笑語聊天,後面就翻臉殺人,還是對一個現在無力抵抗的姑娘家下手。
但聽得範遙如此說,他卻覺得不妥,有放虎歸山之嫌,可猶豫了下,一時也沒什麼别的法子,就道:“還是先别……萬一路上有汝陽王府的人阻攔,也好拿她阻一阻……”
範遙斜瞥過去一眼,笑道:“你看着一副小白臉的模樣,怎麼這般狠心,一點也不憐香惜玉。”
趙敏瞪了他一眼。
瑤光卻是忙揮手道,“範右使,你可别亂說,我和她沒一點關系,青白的跟小蔥拌豆腐似的。”
範遙被他整的一樂,故意陰冷諷刺道:“什麼範右使,我不是範教主嗎?還沒多謝你做的好事!”
瑤光卻十分厚臉皮道:“不用客氣,不用客氣。應該的,應該的。咱兩約定好了的嘛,我素來信譽第一。”
他轉頭又對趙敏恭敬一禮,正色道:“郡主,瑤光感激你情意,但我們立場不同,隻能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