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送給我的?”聶清湛在“我”字上加重了讀音。
言笑笑點頭:“沒錯,戴上看看喜不喜歡!”
聶清湛拈起發夾看了看,誠實地沒有說出喜歡兩個字:“如果是你戴肯定好看。”
言笑笑便解釋道:“因為是臨别贈禮,肯定要送一個能時刻陪着你、讓你一看到就想起我的東西,但是呢,你是要去醫院實習的,戒指、手環、項鍊這些,進手術室的時候都不能戴,如果平時戴着,上班拿下來呢,又實在是有些麻煩。所以!我就給你選了這個發夾,你洗臉或者學習的時候,就可以用它來夾住劉海,一年四季都能用,而且這個你是絕對不會戴着出門的,正好也能保證不會丢啊。”
聶清湛接受了這個解釋,欣然收下禮物,隻是依然沒有同意言笑笑讓他現在戴上試試的提議。
然後他也拿出了一個盒子,推給言笑笑。
言笑笑高高興興打開,一眼認出來:“這不是那套胸針嗎?”
就是她以為被她弄丢了的那一套。
一共三枚,靜靜躺在絲絨的盒子裡。
纏着花枝的寶劍,刀劈斧鑿般勁瘦淩厲的一枝花枝,纏着花朵與鋒刃的繩結,都是銀色的金屬材質,做工精緻,在深色盒底光華流轉。
“我跟你說過,這是我媽媽一位設計師朋友的作品。”聶清湛說出了之前沒有說過的,“這套胸針的名字叫花與劍,盒子底部有它的設計理念,是一個愛情故事。因為和愛情有關,我想把它轉送給你。”
言笑笑從盒底找到了寫着設計理念的卡片,是段非常簡單的小故事,簡單到有些套路,但設計和做工都是一流。
花枝、寶劍、和将它們纏在一起的同心結,如此簡單,又如此美麗。
言笑笑說:“既然是這樣,那應該我們一人拿一個才對。”
聶清湛認同,就要去拿那枚寶劍形狀的胸針,言笑笑卻率先将花枝遞給他。
“寶劍留給我,讓我用它披荊斬棘追上你的步伐,花枝給你帶走,記得随時想念你貌美如花的女朋友。”言笑笑俏皮地笑着,對聶清湛眨眨眼睛。
聶清湛目光溫軟,接過了那枚花枝,又問:“那這同心結呢,它代表什麼?”
這個,言笑笑還沒有想到合理的遣詞:“嗯——一時還真編不出來,等以後我想到了什麼說法,再來跟你講。”
聶清湛笑了起來:“好。”
飯後聶清湛把言笑笑送回宿舍,并主動提議幫她把行李從樓上搬下來,言笑笑猶猶豫豫,表示不用。
聶清湛不解,言笑笑才坦白她還沒有收拾行李。
“你爸媽不是下午就來接你了嗎,現在還沒收拾怎麼來得及?”
言笑笑讪笑:“來得及來得及。”
反正她收拾東西也就是把衣服什麼的窩成一團塞進行李箱,快得很。
聶清湛看她的表情就明白了個大概,歎了口氣:“我上去幫你收拾吧?”
言笑笑眼睛一亮,她很想一口答應,但她深知自己宿舍也算不上整潔,為了在男朋友面前稍微保持一下形象,隻能說服自己也說服聶清湛:“可你進不了女生宿舍。”
一直在宿舍門口嗑瓜子曬太陽的宿管阿姨在這時悠悠發話。
“幫忙搬行李是吧?可以進,來我這登記一下就行。”
言笑笑的行李裝了兩個大行李箱,主要是衣服和書,老區的宿舍沒有電梯,聶清湛就提前幫她把全都搬到了樓下,寄存在一樓宿管阿姨的桌前,以便于言笑笑父母來接時可以輕松把行李從一樓直接推到車上。
做完這一切,聶清湛也該回去了,言笑笑在宿舍樓下依依不舍地抱着他不放手:“下次見面不知道什麼時候了。”
聶清湛也抱着她,用唇輕輕貼着她的額發。
“要不要親一下。”
“在這裡?”
“快點,馬上我爸媽要來了。”言笑笑催促。
于是聶清湛側過頭吻了下去。
畢竟大庭廣衆,他本來隻是想在她唇上親一下便分開,這也是言笑笑的本意。但在接觸到她的時候他才知道這有多麼困難,他不想放開,言笑笑後仰了一下要結束,聶清湛卻向前追着噙住她的嘴角,要她繼續同他糾纏。
“好了,可以了……”
這次的親吻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熱烈,聶清湛從未有過這樣的侵略性,言笑笑很快招架不住,手腕支在他肩膀用了些力氣推他。
聶清湛并未停止,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另一隻手扶住言笑笑的脖子,摩梭着,唇齒相依間将她更近地按向自己。
之前的哪一次都沒有這麼久、這麼深入,以至于兩個人分開的時候,都是紅了臉,聶清湛甚至不太敢看言笑笑,低着頭拉她:“過來一點,我們好像擋住那輛車了。”
現在怎麼不好意思了,言笑笑看着想笑,剛想調侃一句,一眼瞥到他說的那輛車。
熟悉的車型顔色、車牌号碼,還有駕駛座和副駕駛上坐着的……
言笑笑腿一軟。
聶清湛不明就裡,伸手要扶她,言笑笑魚一樣避開了他的手,一閃身縮在了他背後,将頭重重埋在他背上,不想面對。
言笑笑的父母,這個時候才慢悠悠開了車門,下車走向他們。
聶清湛心髒怦怦直跳,他是何等的敏銳,從言笑笑躲到他身後起就察覺到了什麼,此時看見言父言母,立刻就全明白了,低頭禮貌喊道:“叔叔阿姨好。”
言父點了點頭,看向他身後:“你把言笑笑給我拎出來。”
言笑笑揪緊了聶清湛的衣服,貼着他背部的腦袋大力搖頭。
聶清湛擋着不動:“對不起叔叔阿姨,都是我的錯,我會負責的。”
言母從剛才開始就帶着玩味的表情上下打量聶清湛,從他挺拔的身量背脊,到那張過于清冽俊秀的臉,如今聽他這樣說,更是一下子笑出聲:“你幹什麼了你就負責?”
聶清湛忙解釋:“我們沒有……我……叔叔阿姨放心,結婚之前我們肯定不會……”
說的都是什麼啊!言笑笑忍無可忍,用力戳了一把聶清湛的腰窩,打斷了他的語無倫次,然後自己走出來,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表情面對着父母:“爸媽,這我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