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吃哪一碗?”
看着就索然無味,言笑笑哪一碗都不想吃。
聶清湛從她的表情中讀懂了,柔聲道:“你現在病着,吃清淡點,等病好了再帶你吃好吃的。”
言笑笑聽話的随便拿了一碗,雖然一點胃口也沒有,但還是努力的吃了小半。
言笑笑記不清自己是什麼時候靠着椅子背睡過去的,醒來時被手背上的麻木和冰涼吓得一激靈,立刻就去看吊瓶。
好在藥瓶及時換過,沒有血液回流,已經空了兩瓶藥,隻剩下最後一瓶還剩一點點,聶清湛正好去喊護士拔針回來,看見言笑笑醒了,就問她好些了嗎。
言笑笑點頭,然後拿手機要看時間。
其實不用看,女生宿舍門肯定已經鎖上了,她是時候該擔心一下今晚能去哪裡過夜了。
拔完了針又量了一次體溫,确實比之前要好一些了。
聶清湛對言笑笑說:“走,我先帶你去休息。”
聽起來他是有辦法的,言笑笑知道他一向可靠,于是什麼也不想,安心的跟着他走。
到了住院部的那棟樓,又坐電梯上了八樓,聶清湛熟門熟路帶言笑笑進了一間醫生值班室。
那裡有幾張上下鋪,言笑笑一眼就看見夏晉,房間裡就他一個人,白大褂挂在一邊,他自己和衣躺在一張下鋪上玩手機。
言笑笑喊了一聲夏老師,問:“尚思弦回宿舍了嗎?”
夏晉道:“送她回去了。你就先在這休息吧,今晚這裡就我值班。”
言笑笑下意識看向聶清湛,聶清湛點點頭:“你睡吧,我也在這裡。”
這讓言笑笑不由得就放下心來,爬上一張上鋪,躺下就閉上了眼睛,努力讓自己忽略掉發燒的難受,沉入睡眠。
聶清湛沒有睡,他隻是坐在她的下鋪,從書包裡拿出一本書看起來,偶爾傳來一聲刻意放輕了的,緩慢的翻書聲。
言笑笑醒來的時候,立刻就能感知到自己的燒已經退了,昨天一直纏繞着她的那種升騰着的熱氣和頭暈感都消失殆盡,整個人明顯的有了些精神。
她爬下上鋪,發現夏晉已經出去了,隻剩聶清湛還坐在下鋪,仍是拿着一本書正在背誦。
一宿沒睡,即使是他也難免面帶疲倦。看見言笑笑下了床,聶清湛很快地放下書站起來,去抽屜裡翻找了一會,抽出體溫計:“先量個體溫吧。”
在言笑笑坐下量體溫的間隙,聶清湛出去洗了個臉,回來的時候仿佛通宵的倦意都被洗掉了一般,又是和平時一樣,一雙清明透亮的眼,與那眼中永遠令人安心的平靜眼神。
“三十七度。”聶清湛甩甩體溫計,“比昨晚好多了,回去多喝點熱水,昨天開的藥再吃一次吧。”
言笑笑自然是乖巧點頭。
等交完班的夏晉回來,帶他們去醫院食堂吃了早飯,然後就開車把聶清湛和言笑笑送回學校。
路上夏晉開着車,忽然問了言笑笑一句:“你室友……額,我是說齊杏,最近狀态還好嗎?”
言笑笑完全明白他這麼問是為何,也不便多問,隻如實回答他:“應該好些了,不過最近考試月,我們都很少在宿舍,也沒有什麼時間交流,我也不太确定。”
夏晉便不再說話了,這個話題明顯讓他有些尴尬。
聶清湛聽完這段短暫的啞謎一般的對話,看了看言笑笑,又看看聶清湛,知趣的什麼都沒有問。
但言笑笑确定他已經猜到了。
當然她并不擔心他猜到之後會向誰透露,聶清湛不是這樣的人,再者說平日裡他本就惜字如金。
到了學校,夏晉先徑直将車開到了離教學樓最近的路上,聶清湛和他們打了個招呼,匆匆下車向教學樓走去。
“他上午有場考試,快來不及了,先讓他過去。”見言笑笑一臉茫然,夏晉幫聶清湛解釋道,“我再送你去宿舍樓下。”
言笑笑睜大了眼睛,她看了一眼時間,現在是九點五十五,考試時間一般安排在十點,也就是說,聶清湛在今天上午有考試的情況下,昨天還帶她去醫院看病,并一直沒合眼的守了一個通宵。
甚至早上他還幫她量完體溫,一起吃完早飯才回學校,這期間他一點急迫都沒有表現出來,言笑笑平時起床就不算早,早飯也是因為沒有胃口而吃得緩慢,聶清湛竟都沒有催促過一句!
言笑笑的心跳得慌亂又急促,她的腦中仔細回顧過之前的一切一切,最終隻剩下一句話被反複自問。
他為什麼對她這麼好?
他為什麼……從很早起,就一直對她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