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十二套……滿滿的不懷好意啊散兵!
執行官一人一套還多一個!
散兵:多出來那套,把博士的分身統一消除一下謝謝。
——隻怕往生堂目前做不太到啊六席大人!
做不到是一回事,搞事是另一回事。
全因胡桃推銷的時候來了一句,“為親朋好友備下儀式,也是祝福的一種嘛,哎對,那個福如東海,壽比南山,早登極樂!都說早預定早發現,到時間了不慌手腳不是!”
“現在購買,還有第二碑半價哦!”
這話要是讓别人聽了,恐怕得當場甩臉子走人。
散兵剛想反駁自己沒有親朋好友,就聽到了“早登極樂”。
“倒是有點道理……把你那單子拿來。”散兵哼笑一聲,“既然是‘祝福’,那還是多祝幾個比較好——我看你這裡還接定制化服務?”
說來也巧,兩邊幾乎是同一時間在讨論祝福來着。
……就是意思大概是在反方向策馬狂奔。
剛進來的幾人就聽到了那番驚世駭俗的骨灰發言。
還有,不管是黑狗血裹紅線還是驢蹄子塞骨灰盒,都不太可能鎮壓這樣子的惡靈謝謝。
這得多大仇多大怨啊!
第一次遇見這些奇奇怪怪的要求,胡桃耳熟的同時還不忘拿小本本記下來——這可是一次性付清全款,連打折的半價都不要的大主顧!
散兵:價格打一半,效果打骨折,這種簡單的道理,誰都懂吧?
如果不是胡桃不接受,散兵想給雙倍來着。
——這效果必須拉滿拉滿拉滿!!!
元元和鐘離面面相觑。
“咳,雖然對執行官之間的不睦早有耳聞,但果然還是百聞不如一見。”鐘離的聲音暫且打破了“甯靜祥和”的畫面,讓正在簽合同的兩個人都看了過來。
匆匆把摩拉放下,全款的重量壓的桌子一抖。
“堂主先清點一下,我與這位……先生,先去内堂談話。”鐘離在胡桃開口前搶先說道——胡桃總有些奇奇妙妙的想法,尤其這孩子還是他看着長大的,性格……總歸不能說不好。
隻是他實在不擅長應付這個古靈精怪的孩子罷了。
胡桃自然也看得出來幾人恐怕又事要談,大手一揮便放人了,“去吧去吧,後面的房間沒人,有事我喊你們!”
就算是走遠了,還聽得到小姑娘算數的聲音:“個十百千……這個留下發工錢,這個是客卿昨天買畫眉的摩拉,還有前天的掐絲琺琅銀花瓶,大前天的上品琉璃翠……”
後面似乎都是客卿的賬單。
一個人撐起一大半消費的客卿本卿在桌子旁緩緩落座。
剛坐好,元元就先發制人,“我在绀田村等待了許久,連個傳信的人都沒見到!”
說好的約定呢?
說好的不背棄呢?
“……别人不來,你還不走了嗎?”散兵别過頭去,話語裡帶着兩分心虛,剩下的八分全是裝出來的強硬,“真是隻蠢貓……”
元元幹脆的背過身子去,給他留下一個白絨絨的背影,隻留下尾巴一拍一拍的表達着不滿。
散兵微不可查的挪了挪步子。
元元不理他。
散兵又靠近了些,把手裡的小盒子推過去。
元元還是不理他。
“……啧,我錯了還不行嗎?”
元元依舊不理他。
散兵憋氣,散兵炸毛,散兵,散兵理虧。
“我……我本想去找你,但……不知為何,計劃突然提前,取了神之心後,我便不能在稻妻久留。”散兵很少和人這麼好聲好氣的解釋,聲音都不自覺弱了下來。
“我有找人去傳話。”
“……抱歉。”
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尤其是這種自己曾經經曆過的畫面,再加上所站的位置掉了個個,散兵第一次覺得……他似乎也不是不能理解那個孩子了。
他死去的時候。
也許,也有着不得已的原因吧。
約定了,卻不能好好實施。
他當時就應該沖下船的。
對神之心的渴望和其他人的勸說讓他最終乘船離去。
元元冷哼一聲,把尾巴搭在盒子上。
有戲。
散兵再接再厲,“消息沒有送到,想必是那群家夥……我初來乍到,不過居然敢罔顧上級的命令,也真是活膩……啧。”
在話語出口之前,他選擇了沉默。
“噗——”
散兵終于擡頭,看到的卻是帶着笑意的三個“人”。
“我知道哦。”元元輕歎,“我并不會因為這些事情責怪你——但是,阿帽,每個人都希望自己精心定下約定能夠得到想要的結果。”
“但意外和明天總是不知道哪個先來——總會有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擾亂本應當的行程。”
“契約,并不一定是拼上在意的全部也要達成的死闆目标,遵守契約精神也不是絕對的不知變通——我相信鐘離先生肯定明白,什麼叫做‘空子’。”
“這些空子,不是為了逃脫本應承擔的責任,而是在法理之外,留下一份人情。”
鐘離贊許的摸了摸貓貓的頭。
一龍一貓身上的從容與由内而外的溫和自信,在這一刻竟然該死的極為相似。
“所以——那不是生氣。”元元眨眨眼,“做錯了事情,當然要自己開口解釋清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