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深呼吸了一下:“你就沒有想要補充的嗎?”
“沒有。”
“……”
真誠到有些欠揍了。
攤上一個啞巴神明,五條悟隻好接二連三地詢問了數個問題,寬泛如裡苑的準确身份是什麼,細緻如裡苑的吃穿住行用。
良久,他終于擠牙膏般的了解到較為全面的現狀,頗有一種和咒術界高層舌戰群儒的疲憊感。
要不是每個問題都回答得很爽快,他都快懷疑神宮寺千夜是不想告訴他。
包括是否能把裡苑的存在告訴其他人。
“不建議。知曉代表有了「緣」,普通人造成的影響可以忽略不計,但你想告訴的應該不是普通人,我不贊成亡靈和曾經相識的生者糾葛多過,誰也不敢保證會不會發生意外。”
“若你想告訴的是那位台燈拉繩劉海的咒術師,我更不贊成,他親眼目睹了天内理子的死亡,不确定性更強。我不希望我的神器置身于危險之中。”
“但日本小到出門都能偶遇你兩次,不提前告知别喊真名似乎也不安全。”
神宮寺千夜是這麼回答的。
雖然他有明确的偏向,但立場卡得不死,最終選擇權仍在五條悟的手中。
“理子在你那兒沒事就好,其餘我再考慮一下。”盡管五條悟的态度對天内理子很嫌棄,但上揚的嘴角掩蓋不了他的真實想法,“真是的,人不在了還能表演一個驚喜複活,精力旺盛的臭小鬼怎麼連生命力都那麼旺盛?”
他特意關照道:“如果她哪天想開了從你那兒離職,你和我說一聲。”
“我這兒待遇那麼好,想不開離職才對吧?而且為什麼我要向你彙報我的神器的去向?”神宮寺千夜不滿地嘀咕道。
“啊,你們是不是很缺錢?”五條悟摸了摸下巴,“雖然你當了那個Mafia的首領,但勢力擴張和軍火損耗持續了那麼久,一個小組織富裕不到哪兒去。”
他豪氣地一揮手:“我先給你們五千萬日元,用完了再找我。”
“……!”
神宮寺千夜的眼睛像老虎機似的變成金錢符号,耳邊全是金币叮鈴哐啷的清脆碰撞聲。
不是他見錢眼開,而是給的實在太多了。
五千萬,他要給盤星教寫多少本天元傳記才能賺到?
五條悟繼續爆金币:“你剛才說,你們打算住到Mafia總部的首領辦公室?别住那兒了,連個最基礎的防禦結界都沒有。橫濱有好幾處五條家的住宅别墅,你們随便挑棟喜歡的搬過去。”
“老闆,請問需要裡苑每天寫工作總結轉交給你嗎?”
神宮寺千夜臣服了。
聽他解釋,他沒有向金錢低頭,他隻是想帶領自家員工一同過上大富大貴的好日子。
這就是那個……嗯,贍養費!
和五條悟交換了手機和郵箱,神宮寺千夜前所未有地覺得未來一片光明。
今後他能住在大别墅寫小說,閑暇之餘去碼頭Mafia和信徒們培養感情,被拖欠的尾款即将被追回,直屬員工和他關系很好,還有一張取之不盡的人形支票。
如果再有好心人給他造一座漂亮的神社,天呐,放到小說裡絕對是令人羨慕不已的HE呀!
正當白發神明沉浸于暢想之中,五條悟似是無意地随口一問:
“對了,你是不是在網上發表了《絨毛》和《世外桃源》的作者大文豪?”
神宮寺千夜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紫色的雙眸微微睜大,他不可思議地看着自曝讀者身份的六眼術師:“你、你開盒我?”
雖然之前他考慮過和裡苑編一個善意的謊言,騙她說五條悟是他的私生粉,但他沒想到真的被猜中了!?
所以,又是打錢又是提供住處的真實意圖是請君入甕?
五條悟:“……”
五條悟:“我沒有開盒。”
能被氣到開盒的偏激讀者,怎麼想第一反應都是把作者暴揍一頓吧?
“前陣子我看過那兩篇小說,記得你的筆名,剛好我聽到理子喊你‘大文豪先生’,就把兩者聯系在一起了。”五條悟解釋道。
生怕被誤會自己是審美有問題的忠實讀者,他不放心地補了一句:“前面答應你的那些是因為理子,不是因為你的小說。”
神宮寺千夜松了一口氣:“那就好。”
短短幾秒内,他都已經做好忍痛拒絕金錢和住處的打算了。
他可以收讀者的誠意小禮物,比如手寫信和鮮花,但絕不能收大額财務,因為他是一個清廉的作者,堅決反對讀者包養作者。
但其他渠道的供品,他就不客氣地照單全收了。
見神明作者不再多問,五條悟被他像是戒過賭的忍耐力折服了:“你不好奇我是哪個讀者嗎?”
“作者與讀者的緣分,最好的狀态是萍水相逢卻又影響深遠,未來我們會有更好的場合暢談作品,譬如簽售會和讀者來信,而不是此時此刻。”
“從你嘴裡說出簽售會,像是在畫大餅。”
“會有這麼一天的。”
神宮寺千夜彎起一個清淺的笑,猶如落入池塘的花瓣,輕盈而又绮麗,微小而又吸睛,蕩漾的波紋被撫平,那一抹赤誠卻如花瓣般閑适地向遠方漂浮。
要是有不知情的人們見到這一幕,恐怕會被治愈到堅信這一天的到來。
與五條悟的交談到此為止。
這次神宮寺千夜沒忘記閃現前捎上手機,他熟練地翻出通訊錄的号碼打了過去:“助手,麻煩你去外面找個人類喊我的真名。”
裡苑:“……”
裡苑:“又來!?”